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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拾壹·或是已深埋於泥土(上)(2 / 2)

那是從天空墜落的色彩。

【edondesanges克羅蒂娜的藏寶室】

“你知道嗎?”薩賀芬說,“我在布裡墨克生活了很多年。”

那些鎖鏈、釘子和齒輪再一次刺入到地麵之中,但這一次,這些物質以一種‘節奏’和‘格式’刺入到街道之中,刺入到地麵之中,而也是在這一次的布置之後,整一條街道都出現了一種詭異的停頓感。

金屬碰撞的聲音,在這裡是不存在的。

“我很了解這座城市,我也很喜歡這裡的機巧,那些齒輪,那些機械,每一處的構造,我知道該怎麼讓金屬聲音停頓下來,知道在哪裡放入一枚齒輪能夠改變杠杆的結構。”

——所以。

她不知道自己的說話聲它能不能聽見,聽不聽得見都無所謂,反正,她已經知道了。

在剛才,在剛才讓那些鎖鏈穿過身體的時候,她已經感受到了這一條街道,不隻是這一條街道,從這一條街道的構造開始,那些機巧,那些齒輪,那些結構,一直到整座城市,這些都是相連的。

整一個布裡墨克,都是一個被機械連接起來的城市。

但就在剛才,在將那些齒輪和鎖鏈釘入到城市之中,連接到鎖鏈之上的時候,她感受到了一種卡頓感,那些往日裡極為精巧的機械,在‘現在’成為了一種無法連接到每一個角落的構造,那並非是因為破壞而導致的缺陷,而是在被製造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了‘問題’。

這並不是布裡墨克的結構。

一個不怎麼專業的……甚至可以說是外行人,用自己的臆想拚湊出了這一個布裡墨克的模樣,那一個外行人並不知道整一個布裡墨克的結構是如此精巧,即便它知道了,也沒有一比一地還原出來,將那些機械結構完美地還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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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不是布裡墨克。

薩賀芬·路易斯,她最初的猜測是,這一個‘它’將布裡墨克之中劃分出了一小塊區域,將這一塊區域作為了儀式的場地,現在,她知道了,並非是布裡墨克的一個區域,它並不是直接夠住在布裡墨克本身的場地。

它是一個在布裡墨克之中的,另一個布裡墨克。

……哈。

薩賀芬很想笑,她忽然有一點想笑,這算是巧合嗎?她不知道,如果‘它’知道薩賀芬自己得到的恩澤是什麼樣的東西,它還會把自己拉入到這裡嗎?它還會希望自己停留在這裡嗎?

機械是無法被作假的,至少對於布裡墨克來說,這裡的機械構造是沒有辦法造假的,在拉芙蘭這個國度,從第一個機械齒輪被創造出來,整個布裡墨克都是建立在這一些機械之上,這就是整個城市的最初。

齒輪,鎖鏈,釘子,一點點的金屬。

克羅蒂娜的藏寶室宛若一把鑰匙,插入到了這一條街道之中,轉動,帶動著那些被虛構出來的零件一同轉動,於是,整一條街道的‘邏輯’被轉動了,那些並不穩定的結構很容易崩潰,這一場童真的美夢很容易崩潰。

——於是街道坍塌了。

那一顆地麵上的珠子出現了一道小小的裂痕,微不可查,幾乎窺探不到,然而存在就是存在,那一道裂痕存在就是存在,隻需要裂痕本身的存在被證明了,它的破壞就是必然的結果。

“你在乾什麼……你在乾什麼!”

在同一時間,薩賀芬聽見了‘它’的聲音。

到目前為止,薩賀芬依舊不覺得自己能夠在正麵的軌跡上抗衡那些色彩,她需要一種幫助,比如……布裡墨克之中有能力,並且願意這麼做的人,比如布裡墨克的守燭人……不管是誰,當然,這都是之後需要考慮的問題,當下,如果隻是考慮當下,她要做的,就是將這一個虛假的布裡墨克拆解掉。

“你怎麼會知道?你怎麼會知道啊……姐姐,你為什麼會知道呢?”

色彩從地麵之中掀起,帶著那些被區分開的區塊,帶著那一種鋒利感刺向薩賀芬的身軀,但這一次的結果並不相同,畢竟這些色彩是在分割地麵上的結構,色彩是在地麵之上的,而薩賀芬正在轉動的,是整一個被構築出來的城市。

正因為這一個城市是虛假的,才能夠將這些錯誤的部分撬動。

那些色彩在蔓延的中途被打斷了,因為它們覆蓋的那些地麵,在這個時候儘數飛起。

飛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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