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子仲顧不得找那家將的麻煩,撥馬往回走。
一道白色閃電,繞過擁擠在一處的人群。衝向木鞠。鄭言慶兩腿夾緊馬腹,使出鐙裡藏身的絕技,在馬背上側身彎腰,一杖擊出,空的一聲,木鞠向鞠門飛去。
“好!”
城樓上李淵等人,忍不住大聲叫好。
這觀戰的人,大都知兵。對於擊鞠也非常熟悉,一眼可以看出,這次進攻的套路是多麼的巧妙。。
“進了……進了,進了!”
長孫無垢揮舞手臂,興奮的叫喊道:“爹爹,小哥哥中一鞠。”
長孫晟連連點頭,瘦削麵頰,露出幾分笑意,“這些小家夥,看起來是下了功夫。”
他扭頭對身後少年說:“無忌,可看出門道?”
站在長孫晟身後的少年,是長孫晟的幼子,也是高夫人的親生兒子,長孫無忌,年十二歲。
他輕輕點頭,“這是好鞠,路線非常清晰……
不過麥子仲似乎有點亂了方寸,在剛才的爭奪中,他幾乎完全落入對方的算計,根本就沒有發揮出水平來。爹爹,這一場鞠戰的關鍵,隻看麥子仲何時能冷靜下來。”
長孫晟眼睛一眯,不置可否。
而場中,麥子仲目瞪口呆的勒馬停下來。他萬萬沒有想到,會被鄭言慶等人如此輕而易舉的先拔頭籌。說是要冷靜冷靜,可麥子仲終究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哪能受得了這種欺辱。而且,當鄭言慶把木鞠敲入大門之後,撥馬麵相麥子仲,麵帶輕蔑之色。伸出手朝他一指,先是豎起大拇指,然後將大拇指向下一翻。
士可殺不可辱!
麥子仲剛剛冷靜下來的頭腦,頓時又開始發熱了……
這家夥太猖狂了,太猖狂了,簡直欺人太甚!
“進攻,進攻!”
麥子仲在鄭言慶連番挑釁下,終於無法忍受,胸中怒火徹底爆發起來。他接住己方傳來的木鞠,揮杖就要擊打。而就在這時候,鄭言慶再次衝到了他的跟前,舉起鞠杖朝著麥子仲就劈過來。那可是柘木做成,打在身上,可令人骨斷筋折。
嚇得麥子仲連忙閃身讓開,卻見鄭言慶揮杖凶猛,落杖卻格外輕靈,探身輕輕一勾,挑起木鞠,空的敲出去。而這一次,卻是姚義薛收等人上前阻攔騎隊,薛萬徹與麥子仲擦身而過,淩空一個擺渡,被從後麵插上了裴行儼接得一個正著。
麥子仲撥馬就要追趕,哪知玉蹄俊卻在這時侯張口嘴,狠狠的咬在了烏騅馬的尾巴上。
剛才被烏騅馬撞了一下,玉蹄俊可是懷恨在心。
這麼好的機會,它豈能放過。這一口下去,隻咬得那烏騅馬痛嘶長吟,揚後蹄就踹向玉蹄俊。鄭言慶豈能被它踹中……早在烏騅馬仰蹄的一刹那,他以催馬躲開,橫身攔住了麥子仲。而這時候,隻聽四周城牆上又是一陣歡呼雀躍之聲。
原來,就在鄭言慶纏住麥子仲的時候,裴行儼已經將木鞠再次敲入了麥子仲一方的大門。
短短時間裡,被鄭言慶一方連入兩鞠,麥子仲臉色鐵青。
“麥肥,你小子在乾什麼?”
城頭上,傳來一個怒吼。
麥子仲扭頭看去,隻見魚俱羅麵紅脖子粗的站在城牆上,正對著他是破口大罵。
“你這混小子,不好好打球,和那小郎君糾纏個甚?
你他娘的如果不會擊鞠,就趕快給我滾一邊去。老子上去,都比你這家夥要強百倍。”
若換一個人,麥子仲早就回罵過去。
偏偏在魚俱羅麵前,他是連一個屁都不敢放。
長孫晟嗬嗬笑個不停,扭頭道:“魚老柱國威風不減當年啊,這罵起人來,可是什麼都顧不得了。”
竇威冷哼一聲,“那是自然,我聽說這老兒拿了一年的俸祿,押在麥子仲那邊。
若是輸了的話,他這一年……哈,我看是要喝西北風去了。”
“不好說!”
長孫晟搖搖頭,“鄭言慶他們出其不意,趁著麥子仲還沒有冷靜下來的功夫,先聲奪人,拿下兩鞠。隻是麥子仲若冷靜下來的話,隻怕是還要有一番苦戰啊……”
果然,被魚俱羅破口大罵之後,麥子仲漸漸冷靜下來。
他策馬在場中盤旋,厲聲喝道:“穩一下,穩一下……不要慌,大家千萬彆慌!不過輸了兩鞠,咱們穩住,還有八鞠機會,咱們扳回來就是……大家穩下來。”
麥家的騎隊,不愧是久經戰陣。
被鄭言慶等人連續出其不意的打入兩鞠後,的確是亂了陣腳。
可經過麥子仲這一番呼喊,眾騎士漸漸穩定下來。有條不紊的分散開,三五成群,看似混亂,但卻又顯得頗有秩序。
鄭言慶眉頭一蹙,扭頭朝城牆上看去。
該死的老家夥,早不早這時候叫喊,讓麥子仲比他先前所預計的,提前冷靜下來!
看起來,這一場鞠戰,現在才算是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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