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通守王世充。見過李府君。”
王世充,,他就是王世充!
雖然已經猜出了對方的身份。可是在得到證實的時候,李言慶還是不由自主的,再次打量對方。
王世充生的頗有西域人相。麵帶和煦笑容。
略顯灰白的連鬢短髯,同樣有些卷曲”從外表上看,此人不像是個殺戈果決的將軍,倒像是和氣生財的西域財主。李言慶眼睛一眯,心裡對王世充,又不禁多了幾分警慢。就是這個家夥,在江南誘降劉元進餘部,將三萬餘人坑殺,一舉成名。楊廣被困雁門的時候,這家夥哭天喊地,得了楊廣的青睞。而後擊殺格謙,大敗盧明月,神不知鬼不覺入駐東都洛陽,
他的手段,他的狠辣,可見一斑。
如若自己真的小看了此人,隻怕倒黴的,會是自己!
言慶想到這裡,臉上露出燦爛笑容。
他在觀察王世充,殊不知王世充。也在觀察李言慶。
李言慶算得上少年成名,曾得多人青睞。甚至連楊廣在內,雖多次對言慶進行壓製,但卻又不計較李言慶的種種過失。想當年,李言慶從高句麗回來,曾抗旨不尊。削了楊廣的麵子。
那次楊廣罷免了李言慶的爵位。功過相抵,不賞不罰,隻讓他閉門幽居。
看上去,李言慶好像是吃了大虧。
可甚至楊廣性情的王世充卻從這件事看出,楊廣對李言慶的喜愛。楊廣不是個心胸特彆開闊的人,為人甚至有些刻薄寡恩。薛道衡也好,高穎也罷,不過是言語間評論了一下楊廣的時政,甚至沒有對他本人做出攻擊,就被楊廣給乾掉。可是李言慶呢?削了楊廣的麵子之後。幽居幾年,一躍成為鞏縣男,黑石府鷹揚郎將,,這其中的差彆。王世充焉能覺察不到?
一直以來。王世充覺得李言慶少年成名,並不足為懼。
哪怕言慶從高句麗殺回來。哪怕他在鞏縣阻擋楊玄感十日,後來又複奪虎牢關,收複榮陽縣,王世充還是不怎麼看得上言慶。他認為,李言慶運氣太好,若非如此,焉能有此聲名?
真正讓王世充對言慶另眼相看的,還是翟讓攻打虎牢關的時候。
不過不是言慶大敗翟讓,而是那一句“瓦崗興,李當王,的讖語出現。讓王世充不得不正視李言慶。
他可以肯定,這
因為謠言出現的實在是太突然了,突然到之前完全沒有征兆。
好像在一夜之間。榮陽上上下下都聽說了這句話。許多人或許認為這是一個祥瑞,可王世充是什麼人?他早年隨母親到了王家,經曆過家族內部殘酷的爭鬥,才取得了一定的話語權。
而後他步入仕途,也是從慘烈的爭鬥中脫穎而出。
對於這政治上的噢覺,王世充的敏感程度,甚至遠甚於楊產。
這是一招妙棋!
當王世充聽到這讖語後,立刻發現了其中的玄機。一句讖語,使的李密和瓦崗密不可分,同時又使的他和臂讓,難以共存。而事實上後來李密殺死了翟讓之後,更進一步讓他斷定。此乃李言慶的手筆。不過他倒是不相信這招妙棋是言慶設計,但肯定是他身邊,有能人。
能讓一個想出如此妙計的人物低頭。這也算是一種本事。
李言慶能用這樣的人做幕僚。同樣說明他,並非單純依靠運氣
王世充之所以輕視言慶,更多是因為他的年紀作祟。
試想他也自認算是天才,二十歲的時候,才剛步入仕途。李言慶這般年紀,哪有可能有這樣的計謀和手段?有些計謀手段,那是需要年齡和閱曆的沉澱!事實上,所有人在觀察李言慶的時候,同樣抱有這樣的一種想法。
他們在觀察言慶的時候,更多時候。是把注意力放在李言慶身邊人的導上。
“原來是王通守駕臨東都。李某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言慶在馬上拱手,露出燦爛笑容。
王世充一怔,連忙也拱手道:“不知李將軍出城,冒昧之處,還請見諒。”
“蒙陽戰事緊張,李某還要趕路。失禮之處,通守莫怪。”
“哪裡哪裡,軍務要緊,李將軍心係國家,局天下人楷模帆,
“過獎過獎!”
兩個人都懷有心事,相互寒暄。
王世充笑著擺手,下令身後兵馬讓開一條通路。
李言慶又道謝戶番,命雄闊海率部行進。
“此真猛士也!”
王世充看著雄闊海雄壯體魄。忍不住大聲稱讚。
你聲音再大也沒有用!大黑子是我的人”我不說話,他都不會理睬你這家夥。
李言慶何嘗不明白王世充的心思。在馬上欠身道:“大黑子性情粗莽。不過狗屠之輩。倒不如通守麾下,猛將如雲,且相貌出眾。對了。剛才大黑子莽撞,失手殺了通守的愛將,還望通守莫見怪才是。”。
那言下之意:我家大黑子就是厲害。不似你那些麾下,一個個長的俊秀?莫不是兔爺兒嗎?
這話說得含沙射影,王世充身後眾人,不由得個個勃然變色。
王世充眼睛一眯,麵頰微微抽橡一下,而後朗聲笑道:“李將軍實在可氣,我麾下技不如人,焉能怪罪真豪傑?有李將軍出鎮黑石關,王某也算放心了!說不定日後,你我還需合作呢。”
他同樣做出了反擊:你厲害又能如何?
還不是要乖乖待在黑石關嘛?老子將來是河南討捕大使,到時候你還是要聽老子的吩咐調遣。
言慶笑了笑,“李某同樣期盼這一日早些到來。”
說罷,他拱手和王世充作彆。打馬揚鞭而去。
“耶耶,這家夥如此猖狂,為何不讓侄兒,給他一些教刮?”
王世充身後一員武將,惡狠狠看著李言慶遠去的背影,低聲對王世充說道。
“是啊,少郎君說的不錯,這李言慶也忒猖狂
“猖狂嗎?”
王世充臉色一沉,輕聲道:“人家穆狂。有猖狂的本錢!你們休要多言,還是隨我,一同進城。”
早先那不可一世的心情,一下子低落許多。
王世充和言慶先前那片刻交鋒。竟生出一種難以捉摸的感受。好像李言慶不是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更像是一個久經宦海沉浮。沉穩老辣的老油條。這奇異的感官,讓王世充心裡很不踏實。他第一次覺察到:此次來洛陽,恐怕不會如他想象的那樣簡單。這河南討捕使花落誰家。如今還尚未可知不行,斷然不能讓他得了這職位,河南討捕使,我勢在必得!
想到這裡。王世充忍不住勒住戰馬,扭頭向身後看去。
李言慶一行人的背擴,漸行漸遠!
王世充卻突然一聲長歎。輕輕搖了搖頭。
“王公何故歎息?”
這年月,永遠不會缺少了那種察言觀色的人。王世充這邊的歎息聲還沒有結束,就有人上前詢問。
王世充說:“此子非比等閒。我以前著實小覷了他!
原以為他不過占了運道好,所以才有今日成就。可現在看來,他是龍還是蟲,尚未可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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