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九山過來的人馬?
這個時候,從九山方向,隻可能有兩撥兵馬。一支是九山寨的麥子仲,另一支,,
李言慶立玄下馬,帶著羅士信等人,急匆匆登上城樓。站在城門樓上,他手搭涼棚向遠處觀瞧。
一邊看,還一邊詢問:“可看清楚,有多少人?”
“發現時距離太近,卑職並未觀察清楚。不過大致估計,應該接近千人。”
千人,
李言慶心裡更加不安。
他還想繼續詢問,就聽身後雄闊海大喊一聲:“公子。他們來了!”
言慶連忙抬頭看去,就見一支人馬出現在官道儘頭,迅速向黑石關奔行而來。為首兩員大將,全都是胯馬提槊,血染征衣。等距離關口越來越近的時候,雄闊海再次叫喊一聲:“那不是麥副將嗎?”
不用雄闊海開口,李言慶也認出了來人的導份。
“立刻打開城門。”
言慶連忙走下城樓,重又跨上戰馬,率部殺出城門。
他倒不是想要殺麥子仲,而是擔心麥子仲身後有追兵跟隨。那樣一來,城門口必會發生混亂,弄不好會被追兵一舉攻克黑石關。同時,李言慶也有一些顧慮”麥子仲,會不會投降?
這年月,忠誠是一種很稀有的品質。
張須陀對秦瓊何等看重,可到頭來,秦瓊卻投降了李密。
李言慶心裡相信,麥子仲不會投降。可是在行動上,卻又不得不多一分地方。人心難測啊!
三百墨麒麟,瞬間擺開了陣勢。
李言慶和羅士信一馬當先,攔住了對方的去路。
“麥子仲,你怎麼回來賓”
不等言慶話音落下,麥子仲和費青奴已滾鞍落馬,匍匐在地。
“府君,箕山失守了!”
雖說李言慶早有心裡準備,可聽聞這個消息,還是不由得心裡一顫。不過也好在他已有了準備,所以不至於當場色變。
努力穩住心神之後,言慶沉聲問道:“箕山何時失守?張郎將生死如何?你怎麼會這般模樣?”
此時,他也看清楚了麥子仲身後的兵馬,有七八百人左右。
一個個看上去極為狼狽,除了少數一些人之外,全都盔歪甲斜,有的甚至在逃亡途中,把兵器也丟掉了。
不過那些盔甲整齊的人,卻多是麥子仲的
親兵和尋常士卒的裝備有很大區彆。就比如李言慶的墨麒麟。其裝備即便是禁軍也不遑多讓。
麥子仲直起身子,“張郎將,在前天夜裡,已經殉國了!”
“啊?”
“李逆偷襲大魏山,張郎將連夜馳援,遭遇李逆伏擊,全軍覆沒。張郎將更被李逆俘獲後,被斬殺於箕山。李逆伏擊張郎將之後,連夜出擊,攻克了莫山。我是在昨天夜裡得到了消息,本想立刻通報府君,不成想李逆在後半夜偷襲九山寨。我率部奮力廝殺,才算殺出重圍。”
李言慶,不由得到吸一口涼氣。
李密這次用兵,手段可真是夠強硬啊!
算算時間,從伏擊張季詢開始,連續奔襲。從大魏山繞道箕山,再攻克九山,這其間可是間隔數百裡。李密等於是馬不停蹄的進行攻擊,的確走出乎了李言慶的預料之外。言慶本以為,李密就算攻克了箕山,也會做一下休整。可是這連續奔襲,讓李言慶不免措手不及。
瓦崗軍,竟有如此強悍的戰鬥力?
“麥副將,為何你兵馬未見損失?”
費青奴忍不住了,大聲道:“府君可是懷疑我們已經投降?沒錯,我等兵力的確未有損失,不過我本部兵馬,卻是傷亡過半。
少將軍麾下親兵本有二百,如今已不足百人。這些兵馬,除我原有人馬之外,尚有從箕山敗退下來的兵馬。若非迎他們入寨,九山焉能被李逆輕易攻破?”
“青奴,休要否言,”敗,就是敗了!”
麥子仲神色平靜,“敗軍之將,不足言他。
末將懇請府君再給予麥子仲一個機會。麥子仲即便戰死疆場,亦死而無憾。”
“李逆,可有追襲?”
麥子仲一怔,回答道:“李逆未曾追襲,在攻取九山塞之後,似乎業已疲乏,無力追襲了。”
“既然如此,你們先入關。”
李言慶跳下馬,把麥子仲攙扶起來。
“麥子,入關之後,我會將你們看管起來,你多多留意。”
麥子仲身子一顫,抬頭向言慶看去。
想當年,他和言慶在高句麗並肩作戰,焉能不明白李言慶的心思。毫不猶豫的輕輕點頭,麥子仲壓低聲音道:“末將明白!”
就這樣,麥子仲帶著殘兵敗將,在李言慶的監視下,進入黑石關。
不過李言慶並未就此放鬆警懼,而是借口關內營地不足,命麥子仲等人彆處紮營。如此一來,等於把麥子仲等人單獨看押。雖說沒有沒收他們的兵器,也沒有限製他們的進出,可這不信任的態度,卻彰顯無遺。
“主公!”
羅士信突然拉住了言慶的手臂。
李言慶詫異扭頭,“士信,有事情嗎?”
羅士信猶豫了片刻,而後咬牙切齒道:“我知道李逆,是何人領軍?”
“誰?”
“那忘恩負義之徒,逆賊秦瓊。”
言慶不禁好奇,“你怎麼知道是秦瓊領軍?”
“不瞞主公,這種連續奔襲的戰術,正是當年張公最擅長的戰法。張公常說:兵貴神速用兵之道,就應疾如風,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他還說,秦瓊已得其中三昧,用兵如斯者,非秦瓊莫屬。這家夥最喜歡先伏擊,後奔襲,以連續不斷的攻擊,震懾敵軍。”
李言慶聞聽,不由得陷入沉思。
他不是不相信羅士信。相反,他對羅士信的話,深信不疑。
每個長於用兵之人,都必有其獨特的印記。有的善攻,有的善守;有的好以正兵決戰,有的則喜歡奇兵突擊。比如魚俱羅,每每斬將殺敵,好野戰之法;而長孫昆,則長於用謀,喜不戰而屈人,非到最後,不會輕易用兵。
“士信,以你推測,秦瓊攻占九山寨後,又會如何行事?”
羅士信沉吟片玄,“秦瓊自兵,虛虛實實,不好捉摸。當初張公在世時,亦讚他有大將之風。
主公,你是說,”
羅士信猛然抬頭,興幕的看向李言慶。
李言慶卻微微一笑,扭頭循著官道,向九山方向看毛
但見丘陵茫茫,山野縱橫。他仿佛自言自語一般道:“若我是秦瓊,又怎可能會就此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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