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不僅看穿了他的傷勢,甚至連他功法的運轉時限都了如指掌。
這已經不是眼力的問題,這簡直像是對他了如指掌。
“你到底是什麼人。”
殘影厲聲喝問,攻勢不由得緩了一瞬。
就這一瞬的破綻,被江塵精準抓住。
他不再閃避,身形猛地一頓,右拳如同潛龍出淵,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直直轟向殘影的胸口。
這一拳,看似簡單直接,卻仿佛鎖定了周圍所有的空間,讓殘影生出一種無論如何閃避都會被擊中的感覺。
殘影瞳孔猛縮,倉促之間,隻能將全部內力凝聚於左掌,硬接這一拳。
“轟。”
拳掌相交,發出一聲沉悶如雷的巨響。
一股肉眼可見的氣浪以兩人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將附近幾個木箱直接震得粉碎。
殘影隻覺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從對方拳頭上湧來,其中還夾雜著一股灼熱的氣息,與他右臂的陰寒之氣截然不同。
他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再也壓製不住,猛地噴了出來,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牆壁上,緩緩滑落在地。
而江塵,也蹬蹬蹬連退了七八步,才勉強穩住身形,臉色浮現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紅,顯然剛才那一記硬撼,他也並不輕鬆。
倉庫內,再次陷入了死寂。
隻有殘影壓抑的咳嗽聲和粗重的喘息聲在回蕩。
歐陽宏猛地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臉色鐵青,再也無法保持之前的從容。
殘影……竟然敗了。
殘影的身體沿著斑駁的牆壁緩緩滑落,最終癱坐在地,銀色麵具下沿不斷滴落鮮紅的血珠,在他黑色的勁裝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他試圖運轉內力,卻發現右臂經脈如同被冰封,左臂也因剛才的硬撼而劇痛酸麻,胸口更是氣血翻騰,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內臟的疼痛。
他敗了,敗得如此徹底,甚至連再站起來的力氣都似乎被抽空。
歐陽宏死死盯著癱坐在地的殘影,又猛地轉向雖然臉色潮紅、氣息不穩,卻依舊挺拔站立的江塵,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混合著一種近乎荒謬的難以置信,衝垮了他數十年來修煉出的城府。
殘影是他手中最強的底牌之一,是他信心的保障,如今這張底牌卻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麵前,徹底失去了光彩。
“廢物。”
歐陽宏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聲音冰冷刺骨,帶著毫不掩飾的失望與憤怒。
“站起來,我歐陽家,不養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廢物。”
殘影的身體幾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麵具下的眼神掠過一絲複雜的痛苦,但更多的是一種麻木的服從。
他用手撐住地麵,左臂因為用力而劇烈顫抖,嘗試了兩次,才勉強用單膝跪地的姿勢支撐起身體,低著頭,沙啞地回應:
“屬下……無能。”
江塵緩緩調勻體內有些紊亂的氣息,看著強撐著不肯倒下的殘影,又瞥了一眼臉色鐵青的歐陽宏,淡淡開口:
“他的右手經脈已被我指勁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