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傻小子,那都是要命的病,治不好的,那玩意要是都割了,你要她有什麼用,我們放棄治療,留著錢到時候媽再給你找一個。”
張文菊目光做賊似的來回看著周邊,生怕有人聽到他們的對話。
“媽,你說什麼呢,冬梅哪裡對你不好?”
“好有什麼用,有能耐給我生個孫子啊。”張文菊一點都不講理的翻了個白眼。
撲通,夜誌超跪在地上,雙手抓住他媽的腿。
張文菊見狀忙厲聲道:“你給我起來。”
“媽,你不給我錢我就不起來,冬梅是我媳婦,我不能見死不救。你把錢給我吧。”
夜誌超血紅的眼底滿是祈求。
“你讓我跟你說多少遍,那是癌症,治不好,人家醫生說了,切下來後,也不能保證會治好的。”
剛給把大孫女哄睡的夜海,這時從病房裡走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你們在這乾什麼?”
他啞著嗓子問道。
如今夜海已經滿頭白發,沒了往日的風采,身子略微佝僂著,一臉的風霜歲月,穿了一件洗的發白的藍布衫子,開著懷,可見裡頭背心上的大小窟窿眼。
聞聲,張文菊碩大的體格子一頓,立馬轉過身,生氣道:“還能乾啥,你看這死孩子,要乾嘛,這是要逼死我。”
“爸,我就是想讓我媽把今天下午取得錢拿出來,給冬梅治病,爸你也不想管冬梅了嗎?”
夜誌超雙眼含淚,又將希冀的目光投向他爹。
夜海沒回答,而是看向張文菊:
“拿出來,彆逼我發火。”
他一雙眼陰鷙的可怕,泛著駭人的冷意。
嚇得張文菊縮了縮脖子,但還是想爭取一下,她覺的有了該死的病,那就死唄,乾嘛還要浪費錢,有這錢乾點啥不好。
正好最近她也需要錢。
“老夜,你聽我說。”
她笑的一臉諂媚,一張胖乎乎的臉堆在一起,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這兩年分產到戶,夜海又能乾,吃飽飯不說,地裡交完公糧還能剩一點。
又加上誌超兩口子都有工作,日子過的雖然不算富裕,但還算不錯,導致她又胖回去了,而且比以前更胖。
“我不聽,我讓你把錢拿出來,立刻馬上。”夜海臉色黑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聲音也更加冷了幾分,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張文菊對上老頭那雙泛著陰狠光澤的眼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最終還是放下來。
夜淮給彙了五百塊。
她今天都取了出來,摳摳搜搜的從口袋裡,掏出一遝子大團結,伍佰元很厚的一遝子。
張文菊認真仔細的從裡頭數了二十張,肉痛的遞給兒子。
“一起都給他,你這留著錢乾什麼?”夜海說著上去就給了張文菊一腳。
噔噔噔——張文菊被踹的身體前傾,兩根胖胖的手臂在半空畫了好多圈圈才堪堪穩住腳步。
“啊呀,你個死老頭,你想死啊,打人乾什麼。我又沒說不給,不是先交一部分嘛。”
“一起給誌超。”
夜海又道。
最後,張文菊罵罵咧咧的把錢都給了誌超。
誌超拿到錢,立即跑去收費口繳費了。
夜海也轉身回了病房,隻有張文菊還在走廊裡,揉著她那被踹狠了的屁股。
她陰惻惻的看著病房門口,心裡罵罵咧咧的,這個付冬梅還真是喪門星,兒子生不出來,又得了這麼個花錢的病。
……
這邊發生的事情,住進賓館的一家子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