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事情,人就像是在走神。
盛沐白看著心不在焉的兒子,心裡雖有遺憾,但也滿足,兒子如今的高度,與他沒有任何關係,從小沒教導過他,沒有給他需要的一切。
孩子需要自己的時候,他不在。
兒子突然功成名就,他卻突然蹦出來闖進了人家的生活。
如今這樣,他知足了。
盛沐白又重新把目光看向兒媳婦,同樣給了個注目禮,他的話說不利索。
隻能以這種方式一一道彆,他知道自己活不過今晚了。
夜瀾傾對上老頭那坦然麵對生死的眼神,不禁有些喉嚨發緊。
又見男人遲遲不動作,急的就想揍人,不趁現在狀態好趕緊喂水,難道還想等咽氣再喂嗎?
“媽,雅麗,咱們先出去,封北想跟我爸單獨聊一聊。”
封北:……
封書琴和盛雅麗齊齊看向封北。
“兒子你……”
封北隻得點了點頭
“嗯。媽,你們先出去,我跟爸單獨聊聊。”
封書琴了然,拽著哭慘的閨女出去了。
走到門口轉身發現兒媳婦還沒出來,隻愣了一下,便繼續給關了門啥也沒說。
“你快點的。”夜瀾傾聽到關門聲,催促道。
盛沐白腦袋沒什麼力氣的歪著,正好看到了跟兒子擠眉弄眼的兒媳婦。
心裡不禁有些好笑,這丫頭還是一如既往的逗趣。
夜瀾傾並沒看到公公正歪著腦袋在看她,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封北那張欠揍的臉上。
男人辦個事情婆婆媽媽的真要命。
封北看著那支試管,猶疑著該怎麼給喂下去,剛剛來時,聽妹妹說連藥水都咽不下去,這個水能咽下去嗎?
就在他思忖之際,手上的東西被一道大力奪走:
“你不來我來,不相信我還不相信你自己嗎?”
夜瀾傾罵罵咧咧的奪走試管,便笑嘻嘻的坐到了床沿上:
“爸,你把這個喝了。”
說罷轉身又對男人說道:“你給你爸扶著點腦袋,我給他喂。”
盛沐白心驚,這怎麼看著兒媳婦笑的怪滲人。
“什……麼?”他想問問這是啥,不會要藥死他吧。
難道是嫌棄他是拖累?
不然為啥兒子不同意呢。
“爸,彆擔心,一閉眼就咽下去了。”
夜瀾傾以為老頭是害怕吃藥,還好心的說道。
“對,爸,就是水,一點也不苦。”此刻封北也顧不得其他,隻得上床扶住老頭的腦袋,不然歪著也累。
兩人在盛首長驚恐的目光下給把水給強行灌進了嘴裡。
饒是盛沐白想了無數可能,唯獨沒想到這次又被兒媳婦救了一命。
他隻覺得喝完那口水後,渾身熱的難受,隨後就是開始冒汗。
再然後什麼也不知道了。
他是暈過去了,苦了封書琴和盛雅麗。
老頭原來都一周不上一次大號,今天昏迷後,竟然開始拉肚子。
封書琴以為是人之將死是正常現象,排完便也該咽氣了。
結果第二天還沒咽氣。
第三天還沒咽氣。
直到第七天,老頭能自己去廚房坐著吃飯了,大家才明白,這是又被那個看似不靠譜的兒媳婦救了。
生生從鬼門關裡給他拉了回來。
夜瀾傾在自家公爹身上看到了效果,又如法炮製的給八十多歲的裴老首長也喝了那麼一支純淨水。
如此半個月過去了,躺在床上隻能靠著針管子往食道裡打流食的裴文舉,竟是在飛鷹看過他之後,奇跡般的好了起來。
十年前就要拄著拐杖才能走利索的人,再經曆了重病的折磨後竟是不需要拄拐杖,就能獨立行走,雖然走的還是顫顫巍巍的,但想想年齡,也就釋懷了,畢竟八十六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