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椅繼續向前,軲轆從他的小臂、胸口依次碾過,每一次擠壓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骨裂聲。
當輪椅徹底碾過王皓陽的胸口,他喉間發出一聲氣若遊絲的嗚咽,嘴角溢出串串血泡。
泥鰍居高臨下看著他,眼中滿是譏諷:“對不起啊,忘了你口才好,沒給你留下什麼遺言。”
說罷,操控輪椅加速離去,留下王皓陽躺在血泊中,身體還在微弱地抽搐。
泥鰍的手下們圍攏過來,為首的男人掏出兩支腎上腺素針劑,冷笑著蹲下身。
“鰍哥說了,得讓你多撐一會兒,小兄弟,得罪了。”他一把扯開王皓陽的衣領,將針頭狠狠紮進鎖骨下方的穴位。
劇烈的疼痛讓王皓陽的身體猛地弓起,原本渙散的瞳孔突然收縮。
腎上腺素在血管中瘋狂奔湧,他的心臟以近乎超負荷的頻率跳動,肺部灼燒般的劇痛讓他劇烈咳嗽,鮮血噴濺在男人的臉上。
“還挺有勁兒?”男人抹了把臉,又將第二支針劑注入王皓陽的大腿。
這一次,王皓陽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嘴角不受控地溢出白沫。
他想掙紮,卻連一根手指都無法抬起,隻能眼睜睜看著泥鰍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儘頭。
凜冽的夜風裹挾著沙礫拍打著門樓,王皓陽的軀體在絞索上搖晃,破碎的衣襟如同戰敗者的旌旗獵獵作響。
他的脖頸被粗糙的麻繩勒出深紫血痕,乾涸的血跡順著鎖骨蜿蜒而下,在殘破的襯衫上暈染成詭異的圖騰。
泥鰍特意命人將他的雙臂反縛在身後,扭曲的關節處凝結著暗褐色血痂,每一次擺動都牽扯著撕裂的肌肉纖維。
裸露在外的皮膚布滿淤青與擦傷,腰間那道被輪椅軲轆碾出的傷口尤為觸目驚心。
月光慘白如霜,照亮他半睜的瞳孔。
儘管生命早已消逝,那雙眼睛仍保持著生前最後的倔強,空洞的目光穿透虛空,仿佛還在凝視著仇敵離去的方向。
乾裂的嘴唇微微張開,凝結的血珠掛在下顎,夜風掠過,帶起一縷黏膩的血絲。
門樓下方,往來的士兵刻意繞道而行,偶爾有人投來畏懼的目光。
他們知道,這不僅是個警示,更是泥鰍新霸權的宣言。
王皓陽的鞋子在擺動中相互碰撞,金屬扣環發出細碎的聲響,與遠處傳來的更鼓聲交織成一曲死亡的挽歌。
。。。。。。
淩晨三點的城市籠罩在濃稠如墨的夜色裡,潮濕的風裹挾著鹹澀的海腥味掠過天台。
李嘉樂雙手死死攥著鏽跡斑斑的防護欄,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仿佛要將金屬欄杆捏碎。
二十層樓下,王皓陽殘破的身軀在風中搖晃,破碎的衣襟如同破敗的旗幟,每一次擺動都牽扯著他緊繃的神經。
李嘉樂的瞳孔劇烈收縮,視線牢牢鎖定在那具高懸的王皓陽上。
月光照亮王皓陽凝固的表情,空洞的雙眼直直望向天空,乾裂的嘴唇微微張開,仿佛還有未儘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