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眉看了眼受損的輪子，卻沒有停留，更棘手的問題正等著他。
兵營的中央空地上，士兵們手忙腳亂地搬運物資。
幾個兵抬著鏽跡斑斑的彈藥箱，箱體接縫處不斷滲出暗褐色的油漬。
"輕點！"嗬斥聲在廠房內回蕩，"這批彈藥受潮，稍有震動就可能炸！"
角落裡，醫療帳篷的帆布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傷員的呻吟聲混著消毒水的刺鼻氣味飄出來，兩名醫護兵正手忙腳亂地給傷員換藥，沾滿血汙的繃帶堆成小山。
遠處的圍牆外，隱約傳來重型機械的轟鳴聲。
泥鰍眯起眼睛，望向灰蒙蒙的天際線。陰雲低垂，仿佛要壓垮這座搖搖欲墜的城市。
電台塔樓此刻成了兵營的製高點，幾名狙擊手蹲守在鏽蝕的鋼架上，望遠鏡的鏡片在陰雨中泛著幽藍的光。
泥鰍知道，那座塔樓不僅是觀察哨，更是敵人首要的攻擊目標。
後勤區的景象更加混亂。
幾個士兵正在用生鏽的鐵絲修補破損的圍欄，鐵絲網扭曲變形，像極了某種生物扭曲的肋骨。
露天堆放的補給箱東倒西歪，被雨水泡脹的木箱上爬滿蛆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
一輛改裝過的裝甲車停在倉庫門口，車身布滿彈孔，引擎蓋下不斷冒出黑煙，機械師正趴在滾燙的引擎上咒罵。
兵營裡亮起零星的燈光。搖曳的燭光透過布滿彈孔的窗戶，在地上投射出破碎的光斑，如同這座城市破碎的命運。
泥鰍轉動輪椅，最後巡視了一圈自己的營地。
他現在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哪怕是魏子豪開“十秒”他也能保證全營的人扛得住這十秒。
。。。。。。
指揮中心的冷光燈將精密儀器鍍上銀霜，範浩澤的作戰靴踏過金屬地板，發出沉悶的回響。
他的戰術平板上，作戰計劃正以全息投影的形式緩緩展開，紅藍雙方的兵力部署如同發光的血管，在虛擬地圖上蜿蜒交錯。
“已完成集結。”何紀酞的聲音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他戴著黑色戰術手套的手指劃過空中投影，將敵方防線的薄弱點逐一標注，“但他們的電磁乾擾塔必須在行動開始前兩小時清除。”
範浩澤摩挲著下巴，目光鎖定在敵方指揮中樞的位置。
他忽然伸手，將戰術地圖放大三倍，牆麵大小的投影上，敵方陣地的三維模型緩緩旋轉。
隔壁的指揮室內，楊軼正在整理戰術數據，全息屏幕上跳動的數據流映得她眉眼鋒利。
她的作戰服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陳芋姐姐，把衛星雲圖調出來，暴雨可能會影響突襲效果。”
陳芋的指尖在觸控鍵盤上飛舞，窗外的烏雲倒映在她的眼鏡片上。
“天氣預報顯示，暴雨會在行動開始後三小時抵達，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