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片飛濺的瞬間,照亮了炮手扭曲的麵孔,那隻還在操縱火炮的手,皮膚已經被高溫灼得焦黑。
緊接著,反坦克步槍的轟鳴炸響,密集的子彈如暴雨般砸向坦克裝甲,在黑暗中迸濺出璀璨的火星。
戰壕裡的近身搏鬥比想象中更加恐怖。
士兵們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坑道裡摸索,刺刀刺破軍裝的悶響、喉骨碎裂的脆響,混著泥濘中掙紮的喘息聲。
有人被勒住脖頸拖進彈坑,指甲在對方鋼盔上抓出刺耳的聲響;有人將匕首深深紮進敵人腹部,卻被垂死的對手咬住耳朵,溫熱的鮮血順著下頜線滑進衣領。
地堡成了黑夜中最堅固的堡壘。
混凝土工事裡,泥鰍的的輕機槍組成交叉火力網,每一道火舌都能在黑暗中收割幾條生命。
進攻方的火焰噴射器開始發威,粘稠的火油噴進射擊孔,瞬間將裡麵的士兵包裹成火人。
但沒過多久,另一側的槍眼又噴出火舌,那些僥幸未死的泥鰍的,拖著燒焦的肢體,繼續扣動扳機。
照明彈每隔幾分鐘就會升空,慘白的光芒下,戰場如同被掀開遮羞布的煉獄。
屍體堆疊在戰壕邊緣,有人保持著跪射的姿勢,手指還扣在扳機上;有人仰麵躺在彈坑裡,空洞的眼窩直勾勾地盯著天空。
重傷員的呻吟聲在黑暗中回蕩,卻無人敢露頭施救,隻有老鼠在屍體堆裡窸窸窣窣地穿梭。
敢死隊趁著照明彈熄滅的間隙出動。他們背著炸藥包,貼著戰壕匍匐前進,防毒麵具的呼吸聲在寂靜中格外沉重。
當探照燈的光柱掃來時,幾個人影瞬間僵在原地,迷彩服與泥土融為一體,宛如生長在戰壕裡的幽靈。
而在進攻方陣地,軍官的皮靴不斷踢打著士兵後背,用沙啞的嘶吼驅趕他們發起新一輪衝鋒。
沙袋壘成的掩體後,士兵們緊握著手中的步槍,槍管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但很快又被夜風吹散。
沒有人說話。隻有沉重的呼吸聲和金屬碰撞的輕微響動。
突然,無線電裡傳來一聲急促的警告:"敵襲!東南方向,大量步兵接近!"
幾乎在同一秒,遠處的黑暗被撕裂,數不清的槍口焰在夜色中閃爍,子彈如暴雨般傾瀉而來,擊打在掩體上,濺起碎石和塵土。
"開火!"
刹那間,整個營地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槍聲。
自動步槍的連射聲、狙擊槍的沉悶回響、機槍的瘋狂咆哮,交織成死亡的樂章。
子彈劃破空氣,在黑暗中留下熾熱的彈道軌跡。
進攻方的士兵呈散兵線推進,借助夜視儀的綠光在黑暗中快速移動。
他們的裝甲車在後方提供火力支援,重機槍的子彈像犁地一樣掃過防禦陣地,打得沙袋炸裂,泥土飛濺。
"rpg!"有人嘶吼。
一發火箭彈拖著尾焰呼嘯而來,狠狠撞在掩體上,爆炸的火光瞬間照亮了整個戰場。兩名防守士兵被衝擊波掀飛,重重摔在地上,鮮血從耳鼻中滲出。
"醫護兵!醫護兵!"
但沒有人能過去。子彈太密集了,任何暴露在掩體外的身體都會在瞬間被打成篩子。
進攻方的步兵已經逼近到五十米內,他們投擲煙霧彈,白色的濃煙迅速擴散,遮蔽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