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過後。
dj攥著教案的手指驟然收緊。走廊儘頭傳來的哄笑聲裡,她捕捉到了自己班級的名字"班裡那幾個刺頭這次可栽了","聽說動手推搡主任了"。
粉筆灰簌簌落下,她轉身時撞翻了桌上的馬克杯,褐色咖啡在教案上洇出猙獰的爪痕。
二樓走廊的穿堂風掀起她的碎發,急促的腳步聲在空蕩的樓道裡回響。
教室虛掩的門後傳來重物撞擊牆麵的悶響,混著壓抑的抽氣聲。
dj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生鏽的門把手在冷汗中打滑,推開的瞬間,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六個穿著黑色t恤的壯漢將三十多個學生逼在教室角落,後排課桌翻倒成臨時屏障。最前排的三個少年如同磐石般佇立。
銘冬的頭發下,眼尾新添的淤青在白熾燈下泛著可怖的青紫色;潤冬單薄的校服下擺沾著灰塵,右手背滲出的血珠正順著指縫滴落;清冬攥著半截椅子腿的指節發白,鏡片後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
"你們還想乾什麼!"銘冬嘶啞的吼聲裡帶著破音,他側身擋住試圖擠向前的女生。
最左側的壯漢突然揮拳,潤冬條件反射地抬手格擋,骨骼相撞的脆響讓dj耳膜發顫。
她看見清冬毫不猶豫地掄起椅腿砸向對方膝蓋,卻被另一個人揪住衣領甩在牆上,金屬椅腿落地的哐當聲驚飛了窗外的麻雀。
領頭的光頭壯漢嗤笑一聲,抽出藏在腰間的橡膠棍,在掌心拍得啪啪作響:"正好,連你們一起收拾了。"
後排學生發出壓抑的驚呼,幾個女生緊緊抱在一起,角落裡躺著的少年捂著肚子蜷縮成蝦米,校服上大片暗紅血跡正不斷擴散。
銘冬猛地扯開校服領口,鎖骨處猙獰的燙傷疤痕赫然在目:"你想跟我們試試嗎?"他的聲音帶著野獸般的低吼,身後潤冬和清冬同時往前半步,三人形成的三角陣型將女生們完全護住。
教室頂燈突然滋啦閃爍,光影交錯間,光頭壯漢的橡膠棍擦著銘冬的耳際落下,在課桌上砸出一道凹痕。
少年們的喘息聲混著此起彼伏的悶哼在狹小空間裡回蕩。
dj眼睜睜看著清冬被按在地上毆打,潤冬搖搖晃晃地還要撲過去,而銘冬抄起講台的不鏽鋼保溫杯,滾燙的茶水潑向施暴者。
“我倒是想看看,你們這個所謂的三東,到底有什麼本事。”dj笑道。
教室裡白熾燈管滋滋作響,灰塵在光束裡懸浮。
清冬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黑框眼鏡,金屬鏡腿上還沾著早自習時的麵包屑。
潤冬把校服外套脫下來纏在手上,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銘冬則一腳踹開腳邊的塑料凳,碎成兩半的凳麵在地麵滑出刺耳聲響。
"一起上?"銘冬歪頭吐出帶血絲的唾沫,銀灰色頭發垂在淤青的眼尾。
清冬沒說話,握緊了從掃帚上拆下來的金屬棍,潤冬活動著指關節,骨節發出哢嗒輕響。
六個黑衣壯漢呈扇形散開,領頭的光頭舔了舔嘴角的刀疤,橡膠棍拍打掌心的聲音像催命符。
最先動手的是左邊那個絡腮胡,他跨步揮拳直取銘冬麵門。
銘冬矮身躲過,膝蓋狠狠頂向對方小腹,卻被壯漢鐵塔般的身軀撞得後退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