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顧沐雲這樣一說,馬船工立即就笑了:“當然是馬上疏通河道,那就是要去敲冰。
哎呀,小郎中真是厲害,你這一說我就懂了,可比那麼老夫子說的寒什麼凝肩好聽。
哎,小郎中有醫術,就是太小氣,一個艾絨疙瘩隻有鼻屎那麼大一坨,明天你給我做大個點,我不少你一文銀子。”
這是滿意今天的療效,明天還要來艾灸了。
可艾柱太小是什麼鬼,又不是吃燒烤還講究火旺。
可這種解釋彆人也聽不明白,顧沐雲隻能無奈道:“行,明天給你做大點!”
又是忙忙碌碌的一上午,金針堂出現一個怪現象。
那就是患者還沒有圍觀群眾多,附近的鄰居買東西的、路過的總要拐進來看看,一定要等她治完一個患者才散開。
臨近午時,顧沐雲終於忍不住叫住一個天天來坐一陣的大娘:“大娘,你家也是這上麵的,是哪家?”
那大娘很激動,眼睛都在放亮:“我就在那邊山腰院子的,家裡有兩個孫女,一個外孫女現在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
哎,這話說到哪去了,就跟自己要相親一樣。
顧沐雲趕緊問正題:“大娘,我不是問你家有幾個人,是想問問,你沒病沒痛的,怎麼有空每天都來我這裡坐?”
提到這事,大娘有點扭捏,嘿嘿笑道:“你這裡涼快,還有啊,看小郎中治病,比聽書還有趣!我每次上街賣菜順帶就來坐坐,不來心裡慌。”
顧沐雲額上汗都出來了,什麼叫比聽書還有趣。
我這是醫館,不是茶館,從明天開始,不許二伯再給這些閒人燒茶水了。
看小郎中的臉色突然不好,那婦人乾笑一下,往旁邊走出兩步腳下趕緊開溜。
哎呀,今天又算聽到新事了,原來治病就跟修溝渠差不多,我都能聽懂,明天串門說出來還不羨慕死那群老姐妹。
從金針堂開業第一天,顧沐雲給人刮痧治傷風起,她總會簡單說幾句病因病情。
話儘量通俗易懂些,或許跟真正的醫理有出入,但患者能理解自己的病是怎麼來的,也就更能遵醫囑。
旁邊水萍她們也更容易理解醫書上的東西。
沒想到患者聽懂了,這些閒人也找到趣處,把自己當說書的。
不過想想,這些人來也算湊個人氣,自己的金針堂有人來總比沒人好。
上午營業,下午是學習和清潔時間。
水萍三人聚在一起把前堂所有桌椅板凳都用水擦洗過,地上的青磚也需要仔細清掃,理療床上的竹席更是要擦洗乾淨。
做完清潔衛生,就是學識字,另外還要做艾條。
當學徒的事就是這樣多,醫館的一切瑣事都是學徒做,做錯還要挨揍。
顧沐雲關門看書,今天給馬船工燒灸,用的就是在顧廷柏那些醫書上看到的驗方。
看過這裡的醫書,顧沐雲才知道自己幾次使用的古針透針法,其實才是真正的秘術。
雖然那些針法就是前人所創,但這裡沒有各種大數據,沒有想學就學的途徑。
各種針法治法都困在各自繭房中,師徒相傳,父子相傳,甚至傳媳不傳女,每個人都把特殊治法藏得死死的,不輕易在人前施展。
看來自己也需要注意保密,不能隨隨便便當著眾人的麵用“燒山火”“透天涼”之類的技法。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隨便出手就是彆人眼裡的絕技,難免讓人多想。
第二天清早,依然是後花園的牆根下,顧沐雲今天先練內功,她就不信,自己反複練習,丹田之氣還會變成屁排出來。
昨天是先練拳腳,後才是導引術,今天她想換一下。
意念引著氣流緩緩流注全身,然後彙聚丹田氣海,一點溫熱在小腹處生成。
半盞茶的時間過去,那點溫熱漸漸擴大,顧沐雲又是渾身熱浪滾滾,汗出如漿。
再用半盞茶的時間引火歸源,顧沐雲隻感覺人疲乏之極,卻又如沐溫湯。
她直接長拳起勢,一套熟得不能再熟的套路打下來,再收勢站定。
今天有點不同,一套長拳打完,她沒有像以前那樣氣喘如牛,隻是心跳有些加快而已。
這就是先練氣再練皮的作用?
顧沐雲沒有走動結束,反而閉目正想揣摩剛才的體悟,突然就感覺到身後有不對。
她猛的回頭,就看見水萍、翠青、小陸子全部在廊道裡站著,個個都是一臉驚呆了的表情。
就連提著水桶的顧二伯也在後麵站著,見她練功結束才過來:“四丫頭這是會功夫?”
哎,怎麼沒有發現有人在看,顧沐雲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會功夫,她趕緊否定:“不是不是,這隻是在活動筋骨,等會才有精力給人紮針推拿。”
她已經上過當了,不會再掉進同一個坑裡,什麼高手那都是屁話,功夫再高也怕菜刀,還是低調才能保命。
關於練功,除了強身健體,精力旺盛,運氣治病,還有一個作用是防止過病氣。
有人說醫患之間的治療過程其實就是一場戰爭,醫生就是將軍帶兵打仗,需要強壯體魄。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