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歡笑停下,顧沐雲看向發話的肖永福,認真道:“若說解剖圖對醫術是否有用,我能答的是沒用,但此圖能開拓人的思想和視野。”
牟老郎中在旁邊摸著胡須,微微點頭。
嚴風舟為人圓滑,笑著道:“顧師妹說的是,我們一生行醫,救命無數,若不是看這圖,我還認為脾土於五臟位居中,沒想到會掛在肝的下麵,跟一個小口袋似的。”
眾人又笑起來,紛紛點頭,雖然對自己醫術無用,但也是一種難得的見識。
一陣紛亂之後,顧沐雲也開始認真跟大家講課,沒有高深莫測,隻有一些最基本的生理解剖。
不管有用沒用,反正人人聽得稀奇。
而楊郎中這樣的外科醫生最喜歡,最後幾乎成了他的專場,想到什麼問什麼。
顧沐雲一直說到戌時末,基本上把各個器官的功能解釋清楚。
對新人來說,這些知識都是特彆吸引人的。
杏林堂安排了四個小學徒在旁邊伺候茶水,他們不許插話,可以旁聽,這也是每個師傅能給的福利。
幾個小學徒此時最感興趣,看向金水、水萍等顧家人更是羨慕。
嚴風舟一直等到顧沐雲說完才道:“今天已經很晚,顧師妹辛苦了。”
顧沐雲這才恍然發現,還真是太晚,而牟老郎中還在旁邊坐著,也沒有去休息。
她趕緊道:“說得太久,還真是晚。”
杏林堂等人可聽爽了,說等什麼時候再聽一次,不過今晚實在太遲,以後還是大家去金針堂學習。
這次顧家雖然好幾個人在,可都是一群孩子,牟老郎中讓趙平和嚴風舟送人。
正月底的晚上還很冷,風一刮就鑽脖子。
原本小陸子明天還要進學堂,這時候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被風一吹就精神了。
趙平和嚴風舟分彆提著燈籠,一前一後把顧家人送到金針堂才回去。
牟老郎中說其他郎中學習的事,嚴風舟是放在心上的。
於是選了二月一個好天氣,在關口鎮發出醫術群英會,挑出十個關係好的郎中到金針堂看圖。
文人雅士有詩會茶會,郎中們也有自己的聚會。
這事稀奇,聽說講學的是一個尚醫局出來的女郎中,年紀輕輕,博學多才,一手針術也是出類拔萃。
外來十個郎中,再加上杏林堂的人,至少二十個。
聚會選在下午,方便各家醫館安排時間。
雖然有嚴風舟做籌辦,但顧沐雲這個主家也需要準備果盤茶點,還要準備一頓飯,隻有翠青和水荷、水萍肯定做不了。
顧沐雲請花堂嫂和二堂嫂來幫忙上灶。
花堂嫂一聽是這樣長臉的事,立即就答應下來:“哎呀,我還沒有一次看見這樣多的郎中,四妹子,他們真的是來聽你講那啥學的?”
顧沐雲點頭:“是呢,還要麻煩你和二嫂幫我做一頓飯。”
花堂嫂眉開眼笑:“沒事,啥幫不幫的,我還正巴不得去看熱鬨呢!”
二堂嫂自然是答應的,現在金水在金針堂學醫,兒子的事就是她的事。
等顧硯山從尤氏口中得到消息,馬上就來了,一見到顧沐雲就興衝衝的問:“四妹,你要辦大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