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育總局工作了半個月後。
一個農村婦女找上了門,她剛一見到周誌高,便忍不住眼淚直流,朝著周誌高跪下。
看到這一幕,周誌高立刻知道,對方怕是有著不小的委屈。
“大姐,你先彆哭,有什麼委屈你和我說。”周誌高柔聲安慰,“我知道你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然的話,也不會如此。”
“看你風塵仆仆,怕是剛來到京城就找到了我吧?”
嗚嗚!
嗚嗚嗚!
農村婦女不停哭泣,好一會在周誌高叫來秘書安慰,這才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
她哭訴道,“周部長,我的心裡苦啊!”
“我叫李麗娟,是中南地區江市安縣人,二十幾年前我參加高考,明明我一直在認真學習,卻在最後還是落榜了。”
“而和我同村的村長女兒楊桂梅卻考上了海市大學,她上學的時候,不但經常和社會人員一起吃喝玩樂,更是從未用心讀書。”
“我怎麼也想不通,她為什麼能考上大學,後來想著可能是她的父親是村長,走了關係吧。”
“她是村長的女兒,我隻是普通農民的子女,倒也能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但就在今年過年的時候,楊桂梅帶著老公孩子回到了農村過年,結果我發現了一個讓我幾乎崩潰的事實,原來楊桂梅根本就沒有考上大學!”
“她是冒名頂替我上了大學,並在海市認識了現在的老公,她老公叫她都是叫麗娟,我還疑惑是為什麼。”
“後來聽她的孩子說,她就叫李麗娟,就連身份上也是這個名字!!!”
“我與她當麵對質時,在我以死相逼之下她承認冒名頂替事實,改名隨了母姓,但她卻偷了我的人生,本來走出農村的應該是我,而不是她。”
“她想給我兩萬塊錢讓我不要鬨事,並且還威脅我若是把事情鬨大,我們家的土地也會被她的堂弟定為公有,房子定為違建,與我們再無關係。”
“可我年邁的父母卻告訴我,哪怕是豁出去性命,也要將真相大白於天下,所以我來了京城,我來找周部長為我做主!!!”
李麗娟一口氣說了很多很多,將她的悲慘故事講得明明白白。
周誌高的臉色已經陰沉無比,極其難看。
周誌高看著李麗娟磨出老繭的手背,那上麵還留著插秧時被秧苗劃破的細小紅痕。
她袖口的補丁針腳細密,是典型的農村婦女手藝,而桌角放著的蛇皮袋上印著“化肥專用”,裡麵露出半塊乾硬的饅頭——這是她從老家帶來的乾糧。
“大姐,您先起來。”周誌高親自扶起她,對秘書小雲說,“去拿條毛巾,再倒杯熱牛奶。”
他蹲下身,看著李麗娟紅腫的眼睛,“您放心,這事我管定了。”
“但您得把當年的準考證、成績單,還有和楊桂梅對質的證據都給我。”
李麗娟顫抖著從貼身口袋裡掏出個油紙包,裡麵是泛黃的準考證和幾張模糊的成績單。
最下麵是段手機錄音,點開後,楊桂梅的聲音帶著不耐煩:“不就冒個名嗎?誰讓你家沒背景?給你兩萬夠意思了,再鬨連你家祖墳都給你平了!”
“這是她堂弟,現在是安縣國土所副所長。”李麗娟指著一張合影,照片裡的男人叼著煙,站在推土機前,身後是成片的農田,“我家三畝口糧地去年被他強行征收,說是搞開發,到現在一分錢補償都沒給。”
周誌高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小王發來的微信:“部長,查到了!楊桂梅的丈夫是海市教育局某處處長,當年的頂替事件可能涉及跨省操作。”
他將手機遞給李麗娟,女人的手指劃過屏幕,突然號啕大哭:“怪不得!怪不得她敢這麼囂張!”
當天下午,周誌高主持召開緊急會議。
投影幕布上,楊桂梅的“李麗娟”身份證信息與真李麗娟的戶籍資料並排顯示,除了照片不同,其他信息完全一致。
教育部考試院的老專家扶著眼鏡:“這種情況極其惡劣,當年的電子檔案可能被人為篡改過。”
“通知海市教育局,立刻停職楊桂梅夫婦。”周誌高的聲音冰冷,“小王,你帶紀委同誌去安縣,重點查國土所副所長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