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周誌高對區委書記王建軍,有著幾分莫名的好感。
這是因為之前他查某地區問題時,有一位犧牲的同誌也叫這個名字,龍國這樣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不過二人年紀卻有著不小的差距。
犧牲的同誌比東區區委書記王建軍年紀要小十多歲,而且經過簡短的接觸,這東區書記的處事風格,給周誌高感覺還不錯。
來到區政府,周誌高發現區委王書記還在工作,他現在對拆遷事宜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王書記,還在忙呢?”周誌高敲門而入,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原來是周書記,不知道周書記怎麼這時候還來了區政府,老李都下班了,周書記是有什麼事嗎?”區委王書記問道。
周誌高點頭,開門見山說道,“王書記覺得李區長如何,我想聽聽你客觀的評價。”
“你與他已經共事很多年,但我今天和李區長打了交道後,發現這人的性格不是很好,總是喜歡藏著掖著,你說有沒有可能,東區拆遷的情況外泄與他有關?”
“身為東區的區長,李區長和王書記肯定是第一時間知曉,然後才是彆的部門負責人。”
“這是我們龍國的模式,所以,我想知道你內心想法。”
區委王書記眉頭皺起,他不知道周誌高想知道的是什麼,但周誌高已經主動說出來,並給了李區長評價。
要是他再繼續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或者用冠冕堂皇的去推諉,倒是顯得他有點不懂事。
再者說,周誌高在龍國的民眾的心中,那呆是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
全國各地的民眾,都希望周誌高能去他們所在的地區,這樣他們就能獲得更好的生活,在家門口就能上班賺錢一點,就足以讓民眾們對其追捧為父母官。
可惜的是,周誌高想去哪裡,不是他自主決定的,而且他也願意聽從組織上的安排,從沒有主動申請過去哪個地區。
這麼做,是為了防止一些情況發生,因為周誌高申請去了某地,那彆的地區民眾怎麼辦?
他們同樣對周誌高任職有著渴望,所以周誌高不能厚此薄彼,免得反而出問題。
終於,區委王書記開口了,“周書記,你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周誌高笑了,他還真沒想到,區委王書記會這麼反問自己,但他沒有說話。
因為他相信區委王書記知道自己的性格,肯定知道怎麼做。
果然在周誌高不回答後,區委王書記無奈開口,“關於李區長的為人,我其實不想多做評價。”
“畢竟我和他一起治理東區,現在東區發展還不錯,如果說他的壞話,容易被人說我想獨占大權,但周書記問了,我便說一說。”
“李區長這人很假,是一條虛偽的老狐狸!”
周誌高聽到“老狐狸”三個字時,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淅淅瀝瀝敲打著玻璃,像誰在暗處低語。
區委王書記從抽屜裡摸出盒煙,遞過來又想起什麼似的收了回去:“周書記,這話我隻跟您說。去年城西工業園招商引資,他表麵上跟投資方談環保指標,背地裡卻讓人改了汙水處理方案,要不是我發現得早……”
雨聲突然大了起來,蓋住了後麵的話。
周誌高看著區委王書記袖口磨出的毛邊——這是件穿了多年的舊西裝,和李建國那身鋥亮的阿瑪尼形成鮮明對比。
他想起犧牲的戰友區委王書記,也是這樣總穿洗得發白的襯衫,最後在抓捕毒販時倒在了巷口。
眼前的區委王書記遞過來份文件,牛皮紙封麵上寫著“東區拆遷補償預算明細表”,邊緣有明顯的折痕。
“這是李區長上周交給我的,”區委王書記的手指點在第三頁,“您看這行,臨時增加的‘特殊困難補助’,總額兩百八十萬。”
“可據我所知,拆遷戶裡根本沒有符合這個標準的。”
周誌高接過文件,油墨味裡混著淡淡的黴味,顯然被人反複翻閱過。
他注意到明細表的落款處,李建國的簽名寫得龍飛鳳舞,最後一筆還勾出個挑釁似的尾巴。
“劉老三的銀行流水查得怎麼樣了?”周誌高突然問道,將文件放在桌上。
區委王書記從文件夾裡抽出張a4紙:“他兒子賬戶上個月多了筆二十萬彙款,彙款人是個叫‘張某某’的個體工商戶。”
“但我們查了,這賬戶是個空殼,專門用來洗錢的。”
雨幕中,遠處的霓虹燈透過窗戶,在紙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像極了李建國躲閃的眼神。
淩晨一點,周誌高的車停在李建國家樓下。
三層小樓的二樓還亮著燈,窗簾縫隙裡透出電視機的藍光。楊靜遞過來熱咖啡,紙杯上印著某連鎖酒店的ogo:“周書記,剛才市局來電話,說在劉老三車裡搜出個錄音筆,內容……”
她突然頓住,看著周誌高的臉色。
“說。”周誌高的聲音裹在雨夜裡,有些發悶。“錄音裡有李區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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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靜的聲音壓得很低,“他讓劉老三‘想辦法把水攪渾’,還說‘事成之後少不了好處’。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