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這攤位費一個月多少錢？”周誌高蹲下來幫忙撿起滾落的雞蛋。
賣煎餅的老漢慌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您貴人哪能碰這些臟東西！”
當得知費用高達兩千元時，他沉默了——這幾乎是向陽小學孩子們一年的書本費。
在金市文化館，周誌高翻開“儒風文化研究會”的活動記錄。
泛黃的簽到簿上，汪馹努的名字赫然在列，旁邊還有眾多官員的簽名。
“每月初一舉辦‘忠君守禮’講座？”他冷笑一聲，將冊子摔在桌上，“這就是你們教的風骨？”
角落裡的工作人員突然開口：“周書記，其實我們也不想……每次講座完，汪市長都會發米麵糧油。”那人的聲音越來越小，“大家都是為了活下去。”
這句話像根刺紮進周誌高心裡。
他想起在化安縣時，老鄉們也是這樣，為了一袋白麵可以放棄尊嚴。
“通知下去，”他轉身對楊靜說，“從明天起，市裡所有公益講座改為技能培訓，教大家養殖技術、直播帶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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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周誌高來到向陽小學時，孩子們正在新修繕的操場上玩耍。
那個問“彩虹是什麼樣”的小女孩跑過來，腳上穿著嶄新的運動鞋。
“叔叔，”她舉起作業本，“我寫了篇新作文，叫《會發光的人》。”
作文裡，小女孩把周誌高比作燈塔：“他一來，金市的黑夜就亮了。”
周誌高摸著孩子的頭，喉嚨發緊。
遠處，新建的養殖場已經複工，工人們忙碌的身影在陽光下穿梭，像極了勤勞的蜜蜂。
然而，平靜並未持續太久。
林昊的電話帶來壞消息：“周書記，汪馹努的律師提出上訴，說所有資金轉移都是為了‘城市建設’，還拿出了所謂的‘民眾請願書’。”
“請願書？”周誌高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玻璃碴刺破掌心，“立刻查請願書的來源，還有，讓電視台做一期專題節目，就叫《金市的真相》。”
他望向窗外的金市，天空依舊灰蒙蒙的，但他知道，總有一天，這裡會真正迎來彩虹。
夜幕降臨，周誌高獨自來到金市廣場。
曾經民眾下跪的台階上，幾個年輕人正用粉筆書寫標語：“站起來，才能看見光”。
他走過去，拾起一支粉筆，在空白處畫下一道七彩的虹。
“周書記？”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傳來。
是白天賣煎餅的老漢，手裡提著個布包，“這是自家醃的鹹菜，您嘗嘗……”
周誌高接過布包，鹹菜的香氣混著泥土的味道撲麵而來。
他突然想起洛汐在海島撿的貝殼，想起那些需要守護的純真。
“大爺，”他的聲音在夜色中回蕩，“從明天起，咱們一起把金市變成真正的‘金’市，好不好？”
老漢渾濁的眼睛裡泛起淚花，重重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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