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九年暑假的陽光,把龍國京城的柏油路曬得軟軟的。
周誌高走出機場大廳,劉曉雅牽著周洛汐站在出口,娘倆穿著同款的碎花裙子,像兩朵迎著光的向日葵。
“爸爸!”洛汐甩開媽媽的手,像顆小炮彈似的衝進他懷裡,十二歲的小姑娘已經快到他胸口,馬尾辮掃得他脖子癢癢的,“你可算回來了!我給你留了小龍蝦,麻辣味的!”
劉曉雅笑著幫他理了理襯衫領口:“路上累壞了吧?家裡燉了排骨湯,回去就能喝。”
她的指尖劃過他的袖口,那裡還留著常年握筆的薄繭,“這次能歇幾天?”
“七天。”周誌高接過行李箱,輪子在地上滾出輕快的聲響,“這七天,我就是你們的專職司機加廚師,啥都聽你們的。”
回家的路上,洛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說她期末考試考了全班第一,說媽媽升職成了組織部常務副部長,還說隔壁王阿姨家的貓生了三隻崽,問能不能抱一隻回來養。
“養貓不行,”周誌高從後視鏡裡看她,“你媽對貓毛過敏。不過我可以帶你去動物園,看大熊貓。”
洛汐立刻歡呼起來,摟著劉曉雅的脖子撒嬌:“媽媽你看,爸爸最好了!”
劉曉雅白了他一眼,嘴角卻揚著笑:“就你慣著她。上次答應給她買的天文望遠鏡,彆忘了。”
周誌高心裡暖烘烘的。
這半年在百國聯盟,天天跟瓊斯、希克斯這幫人鬥智鬥勇,神經繃得像弓弦,回到家,聽著妻女的笑聲,才覺得自己真正活著。
第二天一早,周誌高就帶著妻女去了劉老的四合院。老爺子正在葡萄架下練太極,白胡子飄得像朵雲。
見了周誌高,收起架勢,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回來啦?我讓你張爺爺他們也過來了,中午咱爺幾個喝兩盅。”
沒過多久,林老、李老、高老就踩著點來了。
林老拄著龍頭拐杖,進門就喊:“老劉頭,你那壇典藏版七夕酒藏哪兒了?誌高回來,必須拿出來嘗嘗!”
李老背著個布包,神秘兮兮地打開:“我帶了好東西,有人去年在黃山采的野靈芝,給誌高補補身子,看他瘦的。”
高老最實在,手裡拎著個保溫桶:“我家老婆子炸的醬肘子,誌高當初說過愛吃。”
周誌高看著幾位老爺子忙前忙後,眼眶有點熱。他挨著劉老坐下,彙報這半年的工作:“爺爺,貿易這塊,咱們上半年的gdp已經超過白頭鷹百分之二十三了。”
“科技方麵,光科技的生產線下個月就能投產,芯片技術也摸到了門兒。”
劉老撚著胡子,點點頭:“不錯。但彆驕傲,就像種地,一季豐收不算啥,年年豐收才叫本事。”
他突然壓低聲音,“聽說最近又抓了幾個貪官?”
“嗯,”周誌高的語氣沉了沉,“有個省的交通廳長,把高速路的工程包給自家親戚,貪了十幾億。已經移交司法了。”
林老在旁邊聽著,拐杖往地上一戳:“這些兔崽子!當年咱們打仗,吃樹皮都不敢動老百姓一個窩頭,現在日子好了,倒敢往自己兜裡揣錢了!”
李老喝了口茶:“誌高啊,你得當好這個頭。你要是走得正,底下人就不敢歪;你要是鬆了口子,他們就能把大堤給你刨出窟窿。”
周誌高重重地點頭。他想起在紀委工作時,見過的那些腐敗分子,有的把受賄的錢藏在牆縫裡,有的給情婦買的包能堆滿一屋子,最後都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我記住了,爺爺。”周誌高的聲音很堅定,“我這條命是龍國給的,這輩子都不會做對不起國家、對不起老百姓的事。”
中午的家宴很熱鬨。洛汐給幾位老爺子剝蝦,劉曉雅在廚房和院子間穿梭,周誌高陪著老人們喝酒,聽他們講過去的故事。
林老說當年在朝鮮戰場,凍得睡不著,就靠懷裡的凍土豆撐著;李老說搞兩彈一星的時候,住的是土坯房,吃的是窩窩頭,可誰都沒喊過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