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敏政想說,咱倆在這裡探討是中年還是暮年之作,有意義嗎?
這首詩明明是出自一個青年之手啊。
朱祐樘哈哈笑道:“被程卿家你這一說,朕更想去親自問問張秉寬,他為何會以青年躊躇滿誌之身,寫出這般悲涼之作,不求富貴,甘於清貧……朕也沒虧待他,難道他對未來考進士之事,已經失去信心,準備回南京種桃花?”
“嘶……”
程敏政倒吸一口涼氣,心中無比驚駭。
果然其中有貓膩。
皇帝跟張周的相處方式,並非他一個翰林學士能理解,聽皇帝這話的意思,皇帝跟張周之間關係很親近。
“秉寬人呢?”朱祐樘望著蕭敬,大概是想把人叫來問個清楚。
蕭敬道:“回陛下,張先生應該回府了吧。”
朱祐樘歎道:“那是可惜了,不然朕直接喚他過來,讓他自己來做一番注解。程卿家,朕也不打擾你了,你就先回翰林院吧。”
“是!”
程敏政行禮,馬上就要告退。
“戴義,你派人去給程卿家送朕的賞,今日程卿家與朕一同來鑒賞詩詞,朕也沒什麼可饋贈的,先前得了一幅畫,朕並不是懂畫之人,便轉贈於你了!”
雖然程敏政不知道皇帝要給自己送什麼畫作,但既然是皇帝相贈,就算隻是一張白紙,那也是恩典。
“臣愧不敢當。”
程敏政神色誠惶誠恐。
朱祐樘笑道:“你當得起,這大明鑒賞詩畫的名家,除你之外,還有他人嗎?治學、誥敕、修撰典籍,也是你所長,留館的翰林對你諸多推崇,隻是你將來要更多學習治國之道,方不失仁臣之典範。”
“老臣遵旨。”
程敏政心情很激動。
第(2/3)頁
第(3/3)頁
皇帝這是多大的推崇,才會對他說出這番話?
光是這麼一番鼓勵,什麼都不給,估計也能讓他乾勁十足為大明發光發熱了。
……
……
成國公府的馬車上。
朱鳳正在對張周一番吹捧:“……張兄的詩詞那絕對是當世無雙,管保讓那些人嘔血三升,拍馬不及!”
張周聽了不由皺眉。
這朱鳳什麼學問?恭維人的話都這麼蹩腳,拍馬屁也講求姿勢正確的好不好?
“這還叫好?”張周一臉不屑,“我隻是隨手拿來一用,有更好的,我還沒出手呢。”
“什麼?”
朱鳳本還想再把馬屁話說得更精煉一些,聽了張周的話,他甚至都顧不上去吹捧。
還有更好的?
那豈不是說,要跟張周討個一兩首回來,自己也能在靠詩詞在學界揚名立萬?
“張兄,還有什麼更好的,賜教一番唄?”朱鳳腆著臉,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很唐突。
張周也不再理會朱鳳,繼續閉目養神。
雖然明朝中葉之後,華夏之地的詩詞創作水平已遠不及唐宋,流傳下來的名作也屈指可數,但還是有能拿得上台麵的,公認大明第一才子如今年方十歲的楊升庵的詞,還有納蘭容若以婉約見長的《納蘭詞》,還有諸如鄭板橋的《竹石》,還有“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等等。
若隻是以博一時之名氣為目的,亮這些牌,似乎都比唐寅的《桃花庵詩》更加琅琅上口。
但現在張周要做的,就是壓唐寅的傲。
用唐寅的詩,最能達到效果。
張周想說,我這是參加一場比試嗎?我這是參加了兩場!唐寅種桃花的心思可不是在他會試折戟沉沙之後,這是他早就有的想法。
給唐寅造心理陰影什麼的,正是我所見長!
“張兄,咱去哪?”
“你到街口把我放下就行,我還要去工坊,另外你去台基廠那邊監督入貨,周家所供的木石料,不能有絲毫閃失。”
“好咧!”
各自分工。
……
……
與此同時,朱祐樘則帶著朱厚照、戴義、蕭敬等人去往張周在京城的宅邸,也就是禦賜的那套。
當然皇帝並不能親自登門。
而是在街口的位置,包下一個茶樓,再讓人去傳張周出來見。
“父皇,讓兒臣去吧,兒臣想看看他住的地方。”
“不得胡鬨!”
“兒臣不是胡鬨,您不一直說讓兒臣多體察民情嗎?兒臣就到張周家裡體察一下。”
朱厚照很堅持。
朱祐樘心情不錯,便沒有回絕。
畢竟這裡很冷清,外街路上一共也沒幾個人,而保護朱厚照的錦衣衛就有幾十名,出不了什麼問題。
再說讓朱厚照了解張周的生活居住情況,似也是交心的一種方式。
朱祐樘對張周的依賴是愈發增強。
第(3/3)頁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