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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仁壽宮。
殿門之前,戴義即將進去通傳,對張周做最後的囑咐。
“……見到太皇太後不要說太多,太皇太後多半是關心清寧宮重修的近況,再就是問問陛下的躬體……”
張周笑道:“就是問什麼答什麼,說多錯多唄?”
“呃……是吧。”
戴義很無奈,這位張先生說話還是喜歡這麼直來直去的,你見彆人直截了當未嘗不可,但就是麵對這位老太太……就怕這直來直去的性格,容易壞事。
等戴義進去通傳,再出來後,臉色有些尷尬:“張先生,請吧。”
“戴公公不一起?”張周道。
戴義搖頭道:“咱家在外等候便可。”
“這怎麼好意思讓戴公公在外等?”
張周儘管這麼說,但也知道周太後的意思不是戴義能更變的,便跟著小太監往裡麵走。
張周也很清楚自己來此的目的。
周太後看似找他解夢,或是談談宮裡的近況,但多半還是提及皇帝納妃的事。
此等事怎可能會讓戴義旁聽?
進到裡麵後,張周卻發現殿堂立著不少內侍,宮女和太監各自站了兩邊,有十幾人之多,而周太後則一臉詳和對他很欣賞的笑容望著他。
在周太後身邊,是其所信任的太監薑呂。
……
……
簡單見禮之後,張周獲得了落座的資格。
周太後目光先往兩側各看一眼,最後才將目光落在張周身上。
張周秒懂。
周太後這是在提醒他,不要以為戴義不在這裡,有些話你就能亂說,哀家不可能單獨麵見你這樣一個宮外的男子,伱最好知道什麼能言什麼不能言。
自己把握。
“聽說秉寬你最近一直都在給太子上課,還把太子教得不錯,看來你不但擅長堪輿玄空,連為人師表都能做到儘職儘責。”
“太皇太後謬讚。”
周太後道:“哀家還聽說,最近你給陛下開了調理的藥方,主要是為大明龍嗣的,效果如何呢?”
張周道:“一時尚看不出效果。”
“哦。”
周太後點頭,“你覺得哀家的身體如何呢?”
張周以恭維的笑容道:“太皇太後鳳體康健,氣色也很好,想來是最近在飲食和睡眠上都安好,即便是偶有夢境,應也不至於驚擾到太皇太後的清靜。”
“嗬嗬。”
三兩句,都是一問一答,很合規矩。
旁邊的人沒聽懂,隻當是客套的寒暄。
但周太後卻明白到張周的意思。
這就轉到正題,說你偶有夢境也不會打擾你清靜,就是提醒你,那夢是你編的,彆人不知道我當然知道,我也能領會你把此夢告訴皇帝的目的。
“有時間,真應該讓你來給哀家診治一番。”
周太後像是在為自己失眠多夢感慨。
張周笑道:“太皇太後無恙,並不需要診治,或心有鬱結才會偶爾多夢,隻要仔細調理,照方抓藥便可。”
這是在說,你的病不在身體,而在心。
是心病。
照方抓藥這事,意思是——看這裡看這裡,來吧,求醫問藥的時間到,請提問!
“嗯。”周太後道,“那你覺得皇帝的病,應該如何調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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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後看出張周是聰明人。
直接岔開話題,不談自己的病,談到朱祐樘的病。
意思也很明顯——既然你知道哀家心病的病根,在皇帝納妃生孩子這件事上,你應該去治皇帝,而不治我這個老太婆。
下麵就應該是醫患對答時間。
張周侃侃而談道:“在下認為,陛下的病是內病,但要外治。”
“哦?何為內病外治?”
周太後瞬間提起興致來。
這就談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皇帝的病根,老太太的心病,都在皇帝他子嗣單薄。
到底是皇帝的問題還是皇後的問題?
還有如果讓皇帝多納妃嬪充實後宮會不會解決?
再就是一個關鍵的……如何能讓皇帝同意納妃?
張周道:“陛下的病,是身體之外的病,但病因在內。這跟陛下過往經曆,還有自身的五感相關,既是身體上的病,也是內心之病。若然內病不醫,而要急於獻藥,陛下躬體如何都不會痊愈。”
意思是,皇帝不納妃,是內病心病。
你要是不把皇帝的心病給治好,隻是貿然去提納妃,以皇帝的“親密關係恐懼症”,想到要去接納一個陌生女子,並以此女子來為皇室開枝散葉,他是十足十不會同意,就算是讓我去提也白搭。
周太後稍微一思忖,關鍵就把握到了。
她問道:“那內病,如何治?”
這是問張周,既然你知道皇帝的病根,在心理對陌生女人的排斥,那如何改變這種情況?
張周道:“太皇太後,在下不是說了嗎?內病要外治。臣先前也建議陛下多出去走走,見識一下外麵的風土人情,多領略一下沿途的風景,見見陽光,心胸開闊之後,到時對風景有了留戀,那內病自然就不藥而愈!”
“是嗎?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
周太後似乎聽得是渾身通透豁然開朗,臉上帶著幾分驚喜,笑得也很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