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雖不知具體是怎回事,但也為王越這種時刻為家國而準備的情懷所感染。
王越與他一同出了亭子,王越還要回京見張周,自然不能跟王守仁相處太長時間。
“伯安,此番你備考如何?這次會試,能高中了吧?”王越關切問一句。
王越之所以對王守仁備考很留心,是他覺得,隻要王守仁中進士,以後就有機會調遣他到西北當差,這也是王越為將來西北安定所準備的一步棋。
王守仁道:“三年中,時刻未敢鬆懈。”
“好。”王越笑著點頭,“年輕人,最有朝氣,老夫最近也見了一位跟你一樣有這般雄心的年輕人。哈哈,想來伱們會相見的。”
王守仁很好奇這是誰,但他沒好意思問。
問出來,就顯得自己小肚雞腸,非要跟人爭個高低一般,他是不屑於跟人比試的。
王越道:“老夫聽令尊提過,你從不以失敗為恥,而以為失敗沮喪為恥,這就是疆場上治軍者的優勢。老夫希望你將來能文武兼備,這天下的讀書人,有你這般雄韜武略的,也的確是少見啊。”
“多謝王老讚賞。”
王守仁能以被偶像鼓勵而為榮。
“好了,你備考去吧,或在你貢院會試奮筆疾書之時,老夫也將完成人生最後大事,安邦定國不分長幼不分文武,或以詩文筆墨,或以弓馬刀槍。共勉!”
“共勉!”
王守仁抱拳與王越行禮。
他心中也升起無限豪情。
……
……
王守仁目送王越騎馬遠去,仍舊不肯收回目光。
家仆過來道:“少爺,夫人已在催促,說是再有幾步路,就到京師。”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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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這才收回目光。
而此時他的夫人諸氏,已立在馬車前等他。
“相公已見過王老,可說是無遺憾了吧?”諸氏笑對丈夫。
王守仁微笑頷首。
先前與王越見麵,令他心潮澎湃。
“老驥伏櫪誌在千裡,可惜我無法做到像王老那樣,時刻為社稷擔憂,心中總還是為文章家事而擾,心有旁騖。聽王老的意思,來年開春之前,西北還會有一戰,王老也會親曆疆場。”
王守仁可是聰明人,即便王越沒細說,但王守仁還是從王越的隻字片語中把握到關鍵。
諸氏道:“西北用兵嗎?”
“是。”王守仁歎道,“可惜我不知是怎回事,也不能問詢,王老既不說,自然也不想讓我對外人言。王老縱橫疆場半生,唯一的遺憾便是那得而複失的威寧伯爵位,或許他也在為此做最後一搏吧。我入貢院,隻能遙祝他馬到功成!”
……
……
王守仁進京,並沒有掀起什麼波瀾。
對普通讀書人來說,王守仁目前也不過隻是個兩次會試沒中的世家子弟罷了,父親再牛逼,兒子考不中進士,那也白搭,再說王華也還不是閣老或翰林學士,彆人對王守仁的關注度,甚至還不如先前在京城南北比試過一場的張周。
而當天。
張周正在完成他在文壇的第二件大事。
到北雍報到。
這是他入京兩個多月後,第二次到北國子監來,相比於上一次來國子監直接被人掃地出門,這次他來則明顯高調了很多。
“……那個就是江南解元,看來也不過如此。”
“何等人物?就敢叫囂文壇南強北弱?”
“他今日是來挑事的嗎?”
張周這次來國子監,純粹是被動的。
因為他要按照蕭敬給他的指引,把自己寫好的文章等,送來國子監,以舉貢的身份,參加這次所謂為他量身定製的貢生選拔考試。
他剛進國子監大門,就被眾人給圍上。
“張桃花,是你吧?”
“桃花詩,不求功名者,何以要在車馬前躬身?”
當彆人知道張周是來投自己“考卷”的,都有很強的敵意。
舉貢競爭幾個被朝廷選拔入朝的機會,很多老貢生都等著一朝被選上,當官後一朝富貴,這樣就免去了考進士的辛苦。
這比直接以舉人放官,得到的官職要好多了。
現在碰上江南解元這個“硬茬”,最好就是把此人給逼走,所用的方法,無非也是文人慣用的那套。
言語擠兌!
他們卻不知道張周的臉皮比城牆還厚:“不好意思,車馬前躬身的是本人,至於那不求功名者,隻是我詩中的人物。不相乾的!”
眾人聽完大嘩。
彆人都稱讚你詩詞中所表現出的桀驁不馴。
結果你卻說,詩詞裡的人物,是你瞎編的?那意思就是……寫一首詩,卻不是發自你本心?
呸!
臭不要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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