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朱祐樘父子倆沒什麼反應。
另一邊的張皇後臉色瞬間就變了。
張周作為局外人,看得最清楚,老太太話裡話外一句都沒往張皇後這個孫媳婦身上扯,卻借力打力把張皇後揍得“體無完膚”。
哀家勸不動你們夫妻倆,不指望你們夫妻,指望重孫子總行吧?
朱祐樘好似什麼都聽不出來一樣,笑道:“皇祖母一定能看到的。太子,還不快去給太皇太後收拾坐墊?秉寬,你也過來坐……”
……
……
看似和睦的一家人,祖孫四代人,雖然有一代人沒出現,但也算濟濟一堂。
張周則覺得自己好像不該來這種地方。
不過看看皇家人,尤其是祖母跟孫媳婦的明爭暗鬥,張周也覺得挺有意思。
周太後端坐後,終於還是把大氅給脫了。
因為太熱。
隨後才好像閒話家常一般,跟孫子聊天,基本不把張皇後放在眼裡。
隨即就引到一個看似很“另類”的話題中來:“……哀家聽說,近日裡,京城內出現一位才女,寫了一首詞傳誦甚廣,一時間洛陽紙貴!”
“是嗎?”
朱祐樘心說,朕是當皇帝的,自然不會知曉這種事。
周太後一伸手,旁邊的薑呂從懷裡拿出一張紙,周太後示意遞給朱祐樘道:“皇帝你看看,哀家也沒想到,大明能出這般的才女,‘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隻道是尋常’,光是這一句,就堪比李易安了!”
朱祐樘接過紙,看著上麵的詞句,有點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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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周卻在觀察張皇後。
老太太,你還要不要再做得更明顯一點?
你孫子在男女之事上或是木頭疙瘩,什麼都不懂,但你孫媳婦能不懂嗎?她就算再才疏學淺,難道聽不出來你有意推崇這才女,還推薦給皇帝……
“哀家不太懂,你給品鑒品鑒。”周太後還有心在催問。
“什麼詩詞,兒臣能看看嗎?”
朱厚照以熊孩子的心態,覺得自己走到哪,都應該是被關注的重點,結果現在在談什麼詩詞才女,他也想湊湊熱鬨。
以朱厚照覺得,不就是“飛流直下三千尺,千裡共嬋娟”?
本宮也懂詩詞!
朱祐樘看完後,點頭道:“是很好,婉約中透出哀涼,卻是不知她何以會有這般心態。”
一般人是很難理解。
一個沒出閣的小妮子,沒經曆過世事打磨,更沒經曆過什麼國仇家恨愛人枉死天涯,哪來的李清照的心境寫出這種詩詞?
看詩句中,好像還挺喜歡喝酒,真為了仿李易安而仿嗎?
周太後道:“此女是北國子監祭酒林亨大的女兒,說來也巧,前些日子她曾入宮來,哀家還在宮後苑見過,生得是花容月貌溫順雅致……”
就差說,陛下,要不你把人納進宮裡來當妃子吧!
哀家已經給你把過關了,還行!
“皇祖母,我們能說點彆的嗎?”
張皇後終於忍不住,以一種“還算客氣”的口吻,打斷了周太後對此事進一步的深談。
張皇後突然的插話,讓場麵多少有些尷尬,連朱祐樘都沒想到妻子居然會如此直接了當,隨即他好像也後知後覺一般明白了皇祖母這是在給他保媒拉纖。
周太後臉色瞬間陰暗如那房後陰躲在暗處的黑貓,瞳孔似乎帶著一條隨時能迸發出火星子的黑線。
卻因為孫子還在場,她不能發作。
張周心說,來了來了。
等了半天,終於看到這一幕祖母跟孫媳婦之間的鬥爭,你孝宗再牛逼再孝順,就算你也沒娘沒婆媳矛盾,但還不是有這出。
既當孝子賢孫,又想搞好夫妻關係?
你當你是聖人?
張周趁此時候,笑著道:“陛下,不知可否將此詩詞給臣看看呢?”
朱祐樘好像終於找到台階下一般,勉強一笑道:“皇祖母,秉寬詩詞的造詣也不低,先前一首桃花詩在京城也廣為流傳。秉寬,你給看看!”
說著讓戴義把紙傳到張周這邊,他還對張周報以一個“趕緊出來化解尷尬場麵”的眼神。
張周拿過紙張,眼睛隻是一掃便放下,道:“以臣看來,這首詞有點無病呻吟之意。”
周太後蹙眉望著張周道:“秉寬啊,你何以會有如此看法?”
張周道:“林家二小姐人未出閣,未經曆過世事,怎會對生離死彆有如此深的感悟?我看這首詞,倒不像是女子所寫,則好像是一男子懷念亡妻之作,未曾經曆,何道‘當時’?”
“你……”
周太後聽了,雖然覺得張周的話有道理。
但她還是有些惱火。
你到底幫誰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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