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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祐樘先在大臣這裡收獲了一波人心。
大臣中迷信的人還是很多的。
如果都覺得祈雨沒用,他們也不會跟著來了,但來了就立竿見影,兩個多月滴雨不下,一來就下……這能是巧合嗎?
就算是平時耿直的諫臣、言官,望向朱祐樘的眼光都不一樣了,似乎都想沾沾“皇天之氣”。
“諸位卿家,雨終於下來,回宮吧。”
一些理智的大臣,諸如劉健、李東陽、屠滽這些頂級文臣,雖然平時喜歡拿天災異象的言事,但他們卻並不相信這場雨是祈來的。
可他們也想不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雨還在下,眾大臣也不由想乘坐馬車趕緊回城,總歸這表演該結束。
……
……
鑾駕一行走在回城的路上。
預先的計劃,鑾駕從正南門正陽門入城,直接走大明門就行,也無須在街路上停留。
沿途都已經做了封街處理,普通百姓是不能接近鑾駕的。
但這邊還沒等到正陽門,錦衣衛指揮使牟斌便騎馬過來,通知戴義一個消息,再由戴義將消息告知了坐在鑾輿中的朱祐樘父子:“陛下,臣民聽說今日陛下和太子出城禱雨,都已列在京城靠南的街路上,等著瞻仰皇帝的風采,沿途很多人都在跪謝,稱頌陛下和太子的厚德。”
“是嗎?”
朱祐樘笑著點頭。
目的達到了。
“秉寬呢?”關鍵時候,朱祐樘又想到張周了。
戴義道:“好像是……出城試炮了。”
“可惜他不在朕身旁,不然也該讓他一起……”朱祐樘說到這裡,發現兒子瞧過來的眼神有點不對勁,他也就不說了。
這兒子。
雖然年歲小,但賊精賊精的,朱祐樘既想當個明君,又想當個嚴父,隻能在兒子麵前裝裝樣子。
“彆走正陽門了,從崇文門入城,沿途百姓也不必阻攔太遠,朕也想與子民靠近一些。”
朱祐樘也是突發奇想。
臣民既然要膜拜,那也彆對著空氣拜了,朕帶著太子親自出現在他們麵前,就算不露麵,也讓他們知道朕跟他們是一條心的。
收買人心嘛……
戲一定要做足。
“是。”
戴義趕緊去囑咐牟斌布置。
……
……
城北。
打炮的事還在繼續,不過這次可不是對著遠處開炮,而是對著天空。
“張先生,雨都下了,咱不回去,還在這裡作何?”
蕭敬身著鬥笠、蓑衣,望著正在忙碌準備放炮的張周,走過去催問。
張周道:“蕭公公有事的話,先回吧,我這邊還要忙點事。好,就對著這裡,放吧。”
張周說完,一溜煙先離開。
蕭敬也知道可能這火炮有炸膛的風險,急忙跟著一起跑。
到了不遠處,又立在張周麵前,好奇打量著正在搗鼓炮筒的賈老水和孫上器。
“砰!”
一炮發出。
因為有雨,視線模糊,蕭敬眯著眼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這發了個什麼勁。
“先生,完了?”
蕭敬一臉迷茫。
“嗯。”張周在抬頭看。
張懋在孫子舉著雨傘之下,也是走下馬車過來問道:“對著空中放炮,有何意義?是要震懾老天嗎?”
嚇唬老天?
蕭敬聞言苦笑。
彆說是張懋,周圍一個明白張周用意的都沒有。
正說著,雨水“嘩”又來了一陣大的。
蕭敬身上的鬥笠和蓑衣明顯是不太夠用,縮著頭就想往馬車方向奔,郭昂趕緊從手下那邊接過一把雨傘,給蕭敬打上。
蕭敬道:“沒個眼力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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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昂趕緊把雨傘挪到張周這裡。
張周笑道:“好了,換個地方。”
“這……就完了?也是,雨下大了,咱該回城!”蕭敬在沒有誰跟他解釋的情況下,自然也不明白其中意圖。
張周道:“換個地方,再打一炮。用雨布把子炮都給蓋好了,彆淋雨。走!”
……
……
走了將近二裡路,靠近城東北角,張周又停下來,搗鼓打炮的事。
此時雨已經很小了。
張周讓人把火炮架設好之後,又是老套路。
這次蕭敬都不上去查看情況了。
等火炮上天,這次蕭敬看得清楚了一些。
“張先生,那白色的是何物?為何要打到天上?”
正說著,“嘩”又是一陣急雨。
人工增雨這種事,就是用個引子,帶來幾何倍數的效果。
張周笑道:“好了,再換個地方。”
蕭敬人有點懵。
還是跟著一起下來的張侖心性比較耿直一些,問張懋道:“祖父,張先生是不是在催雨呢?”
蕭敬本已跟著走出幾步,聞言停下來,一拍腦門。
“看咱家這腦子,這都沒想明白,還是被這位張家小公子給點醒,張先生,是這樣吧?”
這下周圍的人都用怪異眼神看過來。
張懋道:“秉寬啊,老夫先前說你在震懾老天,你還真是……”
張周笑道:“英國公說笑了,不過是想通過一些方式增加點雨水,也不見得效果有多大,將就著加點吧。咱換個地方繼續?”
“走,走。”
這次張懋也來了興致,親自跟過來,連雨傘都顧不上打。
好像能跟著張周出來溜城牆玩,他也覺得很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