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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敏政認為的好消息,在李東陽和劉健聽來,就純粹是噩耗了。
既然大臣可以用北方軍事進兵不順,以此來參劾張周,甚至打算以此為原由,讓皇帝疏遠並發配張周到南京當兵部尚書……眼下北方取勝,那皇帝也可以反過頭來,以此來嘉獎和拔擢張周,並以張周繼續擴大獨攬大權的局麵。
“兩位,在下還有事,要去翰林院,就先不在此多陪了。告辭告辭。”
程敏政大概也意識到自己是不受歡迎的,正好翰林院那邊有事,他便告辭離開。
等人一走。
李東陽才給劉健一個眼色。
劉健翻開一份先前就已經準備好,地方官員參劾張周的奏疏,陷入沉思。
李東陽道:“幸好還沒上去,不然又要折損幾人。”
劉健這才將奏疏合上,遞還給李東陽道:“下次有這般的東西,不用拿來給我過目,就算沒人知曉,也怕會被揭出來。關係本就不睦,因此再產生什麼糾葛,更不當。”
隨即李東陽將奏疏收好。
就好像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中堂,我問過了,於喬在詔獄裡,倒也沒受多少苦,隻是一直都在幽暗的屋子裡,不得見客,也不得與外人接觸,便如此再熬到過年,隻怕他身體也垮了,要實在不行的話……”李東陽言語中有些慨歎。
劉健問道:“怎麼,放棄了?”
李東陽搖搖頭道:“今日之事,怕是讓於喬境況更為不佳。”
劉健道:“我看反倒不是如此。北方取勝,陛下肩膀上的壓力輕了,就沒必要再把擔子轉嫁到這些人身上……你明白我說什麼嗎?”
“嗯。”
李東陽自然也清楚劉健的意思。
北方越是不取勝,皇帝和張周遭受到朝臣所施加的壓力,皇帝越會用謝遷的事來做文章,就算不給謝遷定罪,也會把謝遷繼續關押著,也是為了文臣勒脖子的繩子給鬆一鬆,讓文臣知難而退。
取勝之後,皇帝沒什麼壓力了,說不定心情一好就把謝遷給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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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取勝的話,謝遷就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了。
劉健卻還是有些擔心道:“眼下就怕張秉寬……落井下石。”
李東陽道:“嗯。陛下不會追究過往,但張秉寬為了攏權,可不一定會仁慈。於喬之前多番在朝堂上質疑於他,參劾等事,也有於喬在背後活動的影子,張秉寬若是斤斤計較,那於喬的事,很可能還會糾纏下去。”
劉健道:“所以我們不能鬆懈。如果我們替於喬妥協,讓他接受回鄉頤養天年,反倒張秉寬會覺得,於喬被作為棄子,他更會變本加厲。隻有我們繼續堅持於喬並無罪過,且彰顯他的忠心,還有對朝堂做出的功勞和苦勞,最後逼著張秉寬妥協。”
李東陽恍然道:“中堂您可真是深謀遠慮。”
劉健起身道:“這次的事,也不要刻意去張揚,就當什麼事沒發生。該怎麼慶功怎麼慶功,一切還要等崔懋仁和朱知節回京之後再說,他們兩個也不過隻是皇親國戚罷了,倒也不足以為率。”
“嗯。”
李東陽點頭,“他們並不是台麵上的人物,不過就是張秉寬的傀儡。唉!我也心知,現在的對手是誰,也知道未來朝堂禍亂的根源在何處。隻是我們的處境,會愈發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