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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國公府。
朱胡氏院子的後堂內,朱鳳把他所聽到的消息,如實告知朱胡氏、朱輔和朱麟,等於說是一家老少三代坐下來,聽取了有關老朱家未來命運的簡述,隨後兩個小的,也就是朱麟和朱鳳,都被朱胡氏給趕出去,單獨隻留下了朱輔還在後堂。
“母親,如今看來,陛下是要動咱公府,要是我上陣打仗,隻怕結果也不會比英國公好到哪去,結果很可能也是……步他的後塵,南京的軍務也要旁落到他人之手。”
朱輔是很慫的。
在大事麵前,他隻想渾渾噩噩當自己的勳臣,而不考慮自己有什麼更高端的辦法把問題給解決。
當然他也是沒那種能力的,正因為知道自己上陣殺敵不行,甚至連朝堂斡旋也不行,以至於朱輔一直都是守成大臣的代表,朝中也沒人覺得他真的能頂起大明的半邊天。
朱胡氏怒道:“老朱家的列祖列宗看看,這沒用的兒孫,讓他打仗他就這麼不堪大用,以後這國公府還能靠誰?”
“母親彆這麼說,為家族上陣的事,我一定能做,但戰場上打勝仗有那麼容易嗎?況且英國公在西北,也還是有一定建樹的,隻是一個不慎,被韃靼人鑽了空子,來個引蛇出洞,後方就起火了,很多事那是防不勝防啊。”
朱輔算是為了自己最後的顏麵,跟老母親相爭。
朱胡氏似乎也看出來,這件事的關鍵並不在朱輔身上,現在換了朝中任何一個舊勳去西北,大概情況都沒什麼兩樣。
朱胡氏道:“你覺得,讓誰來幫襯你,你能打勝仗?”
“讓……知節?”朱輔首先想到的,是自己那個還算能乾的兒子。
好歹人家算是新派勳臣的代表,皇帝不信他朱輔,但信朱鳳啊。
朱胡氏搖頭道:“你想一次折倆進去嗎?你這邊不行,再把知節給搭進去,那咱家可就徹底完了!”
“也不能這麼說……”朱輔更覺得自己老臉掛不住。
啥叫一次折倆?感情你覺得我一定會折,不想把你孫子搭上是嗎?
朱胡氏道:“如今最大的轉機,還是來自於那位蔡國公,隻要他能鼎力相助,或許單靠你一人,也能建功立業回來。”
“沒那麼容易啊。”朱輔道,“英國公不也是得到他的提攜,結果呢?”
“那不一樣。”
朱胡氏似乎把事情都看透了,冷聲道,“陛下早想動京營的提調之權,想把一家獨大的局麵給改變,之前靠保國公那一窩,顯然是讓陛下希望了,後來陛下用到蔡國公,那肯定是無往不利,你覺得在這種前提之下,陛下會讓蔡國公全力幫英國公嗎?”
“這……”朱輔想了想,問道,“當時陛下不讓幫英國公府,就會幫咱了?”
朱胡氏道:“若是不幫,那為什麼還讓蔡國公親自到咱府上來一趟?”
“您是說……”朱輔眼睛裡突然好像也有光了。
原來皇帝還這麼看得起我們呢?這是給我們機會啊!
朱胡氏道:“可陛下也不會太幫著我們。”
“母親,您的話,兒怎聽不明白了呢?陛下到底是想幫咱,還是不幫咱?彆一會幫,一定不幫的,我都給搞胡塗了。”朱輔此時腦袋瓜不夠用。
朱胡氏冷聲道:“英國公那邊,陛下必定是授意不幫,所以蔡國公才不會幫,甚至不挖坑就是好的。”
“對對對,是這道理。”朱輔道。
“但對於咱,陛下沒授意說幫,但也沒授意說不幫,畢竟咱家還對陛下沒什麼威脅,也不至於非要到被拆了的地步,隻要你能建功立業,有了聲望,那你就可以從腐朽的舊勳,變成堂堂正正的新勳。”朱胡氏道。
朱輔道:“什麼舊勳新勳的,母親,您是不是太過於敏感了?”
朱胡氏怒道:“你到現在還沒覺悟嗎?不是陛下所欣賞的新勳,隻有步步把權力交出來這一條途徑可走!南京咱是未必能像以前一樣一把抓了,但要做到在南京與人分庭抗禮,甚至是主導南京軍務,你還是能做到的。”
“呃……”朱輔還顯得有些窩囊。
“剛才在兩個小的麵前,為娘都沒好意思拆你的台,你也不想想,你都這年歲了,就算是過了少年血氣方剛時,但你總比張廷勉那老匹夫要強吧?”朱胡氏現在是有點恨其不爭。
朱輔道:“母親,兒聽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說,隻要這一仗咱打贏了,那陛下還是會給咱府地位和名望,甚至還能繼續在朝中屹立不倒。為今之計,就是要巴結好那位蔡國公,讓他肯出手相助……反正他相助這件事,陛下也沒說要反對,全看蔡國公他自己的心意了。”
朱胡氏不屑道:“這些事,你早該理解,不應當到為娘來提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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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輔為難道:“可怎麼巴結啊?知節天天跟著他,也算是得到他提攜了,軍功一件接著一件,但那到底是孩子所獲得的,不是我啊。張秉寬他有道理幫知節,沒道理幫我!”
“還直呼其名?你以為自己是誰?人家是兵部尚書,如果讓蔡國公自行來選擇的話,你覺得他想把南京的軍務交給誰?”朱胡氏道。
“給……知節?”朱輔問道。
“屁話,人家為什麼不攥在自己手裡,要給你呢?”朱胡氏道。
朱輔哭喪著臉道:“母親還要賣關子嗎?我知道巴結蔡國公的重要性,可現在給人家什麼,人家會覺得,咱是完全聽命於他的,也能服從於陛下呢?送金銀珠寶,莫說是陛下不讓送,送多了,難道陛下不猜忌嗎?可要是送彆的……那也要有蔡國公所欣賞的東西啊。”
朱胡氏道:“一會蔡國公臨門,你出去跪著迎吧。”
“呃……什麼?母親,你……您……”朱輔差點語無倫次了。
跪迎權貴,在老朱家也不算什麼,都可說是老朱家傳統藝能項目,這裡朱胡氏也是在告訴他兒子,這就是你應該具備的“技能”。
朱胡氏冷聲道:“你還把自己當成國公?你在蔡國公麵前,連個屁都不算。”
“嗬嗬……”朱輔苦笑,甚至是欲哭無淚。
朱胡氏道:“在很多事上,知節都比你有覺悟,他對寧家那丫頭,雖算不上是夫妻情深,但也算是有情有義,可你看他在舍離這件事上,有你這麼扭扭捏捏嗎?”
“呃……”朱輔聽了,不由一臉無奈。
兒媳婦直接給休出門,送給張周了,這一切就是為了換得張周的支持。
事實證明,張周在過去兩年,也的確很照顧老朱家。
朱胡氏一臉冷笑道:“最近你在南京做的那些醜事,旁人不知,你以為為娘不知嗎?陛下召你回來,就沒想過是你自身的原因?”
“兒做過什麼了?”朱輔當然不想承認。
“花天酒地,甚至是放肆而為,南京官場已經開始有人參劾你,要不是知節在朝中的聲望,還有陛下罩著咱,你以為事不會發酵下去嗎?還有,這次你回京,朝廷諭令是讓你急速而回,你在路上耽擱了幾天?”朱胡氏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