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正月初十大軍就要開拔,屬於朱祐樘和張周君臣二人所定的事情,不需要朝中大臣的同意,事情就要開始落實了。
跟以往大為不同的是,現在張周主政兵部和戶部,有關調兵和調糧的事,他自己一個人就能落實,看似他平時不會出現在衙門裡,但他手上實權可是很穩,隻要他願意,就算是把太倉的糧食都調運出去也無妨。
大明的朝議體係,在這一年基本上已經廢弛,大臣已有很久沒見到皇帝,在這種關乎到國計民生的大事上,他們也顯得無能為力。
張周要帶兵三千進草原,消息並未直接對外公布,皇帝所下詔公布的事情,是他要親自帶兵前往大同鎮,他要去巡狩威寧海……此消息一出,而已是讓朝中人覺得驚惶。
因為正是過年休沐時,朝中大臣在這時候很難聚集在一起,但還是壓不住很多言官前去宮門口集結,大有一種要死諫到底的架式。
這也算是大明所謂忠臣的傳統藝能項目了。
而作為當事人的張周,卻還在積極備戰中,就連朱祐樘都不打算那些去死諫他的大臣,在大年初二這天,朱祐樘甚至還與張周一起出城,去參加一場點兵的活動。
“突突突……”
校場上,演兵不再隻是用普通的燧石銃,直接搬出了加特林構造的機槍。
采用水冷模式,即便如此,還是難以抵擋高溫。
在加特林加持之下,對麵的土牆被打得千瘡百孔,而朱祐樘站在高處用望遠鏡看,看得是非常過癮,且心中是那般的踏實。
一場簡單的演示結束之後,朱祐樘轉過身望著張周道“這東西有多少?”
“四五百挺了吧。”張周道,“現在還在加緊製造火彈,這才是關鍵。同時所製造時,所用的都是零件更換,與以前整體構造有所不同,即便是其炮身等有損壞,也能在戰場上用最短的時間進行更替。”
朱祐樘點頭道“要是被韃子知道咱有這東西在,怕是沒人敢來大明了。其實想想也是,要是用這東西,架在任何一處,哪怕隻有幾人守著,隻怕真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張周笑道“火彈的數量是關鍵,還要做到維修和保養,很難的。接下來還有幾種新兵器,都是建立在火彈改造之後的基礎上,請陛下移步。”
朱祐樘興衝衝道“走。”
很顯然,這次觀看新兵器的演示,對他的信心提升很大。
而張周所帶來的,並不單純隻是傳統笨重的機槍,因為那東西在移動戰中的作用始終是有限,而張周所展現最牛逼的東西,當然是可以作為機動性所用的步槍,這已經具備了現代化作戰的基礎。
有了這東西,彆說是征服北方蠻夷,就算是征服全世界,也不在話下。
……
……
就在很多中下層言官往皇宮左順門聚攏時,身在家中的劉健得知消息,趕緊讓人把李東陽叫過來。
“去,告訴他們,都散了,不要惹事。”劉健對中下層言官的行動表達了不滿。
李東陽道“如此給陛下施壓,也是一種手段。陛下突然要出巡,對大明來說,或是禍亂的開始。”
劉健道“如今是韃靼入寇時嗎?你可有想過,如今陛下為何要執意往西北去?”
李東陽搖搖頭。
在他看來,或者說在大多數傳統文官看來,皇帝此舉,跟當初土木堡之變前的情況大致類似,都是皇帝一意孤行要禦駕親征,結果很可能是把皇帝自己折在西北。
李東陽甚至在想,你劉健不會是打算用這種方式來鏟除佞臣,讓張周跟當初的王振一樣,靠外夷令其作古?
劉健無奈道“有些事,你還不懂。去吧。”
李東陽皺眉道“還有什麼不懂的?難道朝中錚臣去諫言,我們還要阻攔嗎?朝廷的體麵何在?”
“唉!陛下是要以張秉寬領兵三千,進發於草原,此消息乃是司禮監陳公公特地來告知於我的,你說陛下領兵去西北的目的是什麼?不過是壯聲威而已。”
劉健話說完。
李東陽好似瞬間明白了劉健的用意。
隻要張周能親自去犯險,帶個三千兵馬進草原,讓他死在草原上,就算讓皇帝去給張周壯聲威,那也不是不可以。
但要是這樣的話……文臣也有點太卑鄙無恥了。
為了鏟除張周這個毒瘤,居然舍得讓皇帝去當誘餌?
劉健道“張秉寬有如此自信,為何不成全於他?今日陛下不出兵,早晚也會出兵的。西北一戰,勢在必行,也沒必要非要阻擋了。”
如今並不是傳統意義上奸臣當道時,劉健對皇帝禦駕親征的舉動表達支持。
這是李東陽所沒想到的。
但既然劉健都這麼說了,李東陽也隻能代表內閣去勸說左順門外的同僚,讓他們接受現實。
……
……
一場演兵下來,三千兵馬基本也已準備齊備,剩下就是要通過幾天的時間準備,完成最後的預演。
在這之後,朱祐樘也沒有著急回宮,而是就在城外校場內,接見了大理寺少卿謝正。
謝正對能麵聖,感覺到無比的榮幸,畢竟從他的官職和資曆來說,基本完全是靠謝遷的蔭蔽才當官的,他也不求能當到多高的官職,但現在卻好像他已經成為皇帝的心腹一樣。
在這非常時期,都能見到皇帝。
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罪臣之子,自己的父親還在為家族受過呢。
“謝卿家,聽說前幾天,張卿家到你府上,為你女兒治病?”朱祐樘問道。
謝正一怔,往四下看了看,並沒見到張周的身影,此時的張周還在完成一些戰前的準備,並不是時刻都陪在朱祐樘左右。
“是。”謝正道。
朱祐樘道“令尊現在身體可還好?”
“還好。”謝正再回道。
朱祐樘笑道“此番朕出兵西北,打算讓令尊陪同,你認為如何?”
謝正心想,這是好事。
但身為兒子的,豈能替年邁的父親答應這種事?他隱約也感覺到,皇帝這是話說了一半,目的並不單純。
謝正道“回陛下,家父年老體邁,經不起旅途奔波,不如讓臣陪同在您左右。”
“嗬嗬。”朱祐樘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朕讓你來的目的嗎?”
“臣……不知。”謝正道。
朱祐樘笑道“朕想給你女兒說個媒,你可有意?”
“這……”
謝正沒想到,皇帝的思維也很跳脫,竟能有如此稀奇古怪的想法。
朱祐樘道“你女兒的命,是秉寬救回來的,而秉寬即將要為大明完成一場曠世的大戰,你身為大理寺少卿,朕也可以讓你隨同在秉寬身側,為他籌謀。而令尊,就跟在朕身旁吧。”
“啊?”謝正很驚訝。
朱祐樘再道“這一戰,關乎到北方未來數十年甚至是幾百年的安穩,關乎到大明的國運,朕有生之年能見證這一切,乃是榮幸。而令尊因為跟秉寬的過節,才有今日。”
謝正心說,陛下您說話還真直接。
家父可不就是因為跟張周相鬥,才有了今時今日的結果?但家父現在他已經跟張周冰釋前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