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張周的兵馬在祭祀之後,繼續往西北方向進發。
無須知曉唐寅的兵馬在何處,隻需要知道韃靼人的防禦方向在何處就行,因為張周很清楚,如果韃靼人想要一次將唐寅所部全給吃了,且還要做到最小的損失,隻有傾儘其全力才可。
也就是說,唐寅這七八千兵馬,已足夠讓韃靼人孤注一擲。
在這種前提之下,韃靼人是沒法做回避的,也就是說隻要發現哪裡有韃靼人,跟著走,就一定能找到唐寅駐軍的方向。
至於唐寅是否已全軍覆沒,對張周來說同樣不重要,因為隻要韃靼人敢以全軍出擊的方式去把唐寅這一部人馬給吞下,就一定有膽量跟他張周所部一戰。
甚至唐寅全軍覆沒,對張周來說或還是好事,因為這會增強韃靼人的信心。
連唐寅那七八千兵馬我們都能全殲,難道還怕你區區三千兵馬不成?
你大明就算武器翻新,且兵鋒強勁,但恐怕也無法與我數十萬韃靼鐵騎正麵抗衡。
……
……
正月底。
距離大明出兵已有二十天。
朱祐樘所部終於抵達了大同,朱鳳協同王守仁等軍將,以及城內十幾萬軍民百姓,對聖駕到來近乎是夾道歡迎。
上一次皇帝禦駕親征,在往西北途中就被韃靼人給嚇回去,並在回軍途中被韃靼人給追上,發生慘禍。
但這次皇帝禦駕親征,半途中連個韃靼人的影子都沒瞧見,而朱祐樘就這麼堂而皇之帶著他的兩萬兵馬,順順利利抵達大同。
在朱祐樘進城之內,因為城內並未設置行宮,朱祐樘也隻是臨時住在總製衙門內,而本來這裡的主人王守仁則會搬到外麵去,把這裡留給朱祐樘。
朱祐樘當即召見了王守仁。
不過在召見王守仁時,朱鳳已先一步來見駕,並且被留在行在內,無須離開。
也就是說,朱鳳現在相當於禦前帶刀護衛,全麵負責皇帝的起居安全……也是沒辦法,主要是朱祐樘對張鶴齡和張延齡兩兄弟實在放心不下,還是覺得朱鳳這個近乎結義兄弟的小子,更靠譜一些。
“陛下,成國公已抵達大同,已做了求見。”王守仁自然提到了前幾天抵達大同鎮的朱輔。
朱輔從延綏趕到大同,沒比皇帝早幾天,這也充分暴露了他治軍能力不行的弊端。
這次迎接皇帝,朱輔沒有被安排出去迎接,主要也是王守仁希望他能堅守在第一線……雖然王守仁隻是個新建伯,但畢竟是一地軍政最高長官,朱輔也隻能老老實實聽令而為。
朱祐樘道“成國公就先不見了。不過讓他為先鋒,帶兵馬先往貓兒莊等候……”
朱祐樘要巡視威寧海,也先體驗一下當年王越在威寧海大破韃靼騎兵的經曆,展現一下自己的氣概。
但皇帝要親臨,自然是有人需要先去探路的,而這個人就成了倒楣的朱輔。
朱祐樘又站起身道“從此處往威寧海,朕要大張旗鼓,讓整個草原都知道朕來了。”
王守仁道“陛下,如此做,隻怕韃靼人或來犯。”
“巴不得他們不來。”朱祐樘豪氣乾雲道,“有王卿家和朱卿家在,朕怕什麼?秉寬已帶兵深入草原,朕雖不能與之並肩作戰,但也要為他搖旗呐喊,此方為平草原之策。若是朕禦駕親征,連韃靼人都不留意,無法將他們的部分兵馬抽調過來,那朕往威寧海去,還有何意義?”
王守仁心想,當皇帝的去威寧海,不就為了展現一下威風?
說能牽製韃靼主力?
聽著就不靠譜。
“王卿家,如今有草原上,唐寅和馬儀等人的消息嗎?”朱祐樘問道。
“回陛下,未有。”王守仁道,“上一次有消息傳來,還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情。”
“那就是了,韃靼人阻斷了唐寅率兵回大明的路途,秉寬帶兵去援救,這一戰必定會打得驚心動魄。”朱祐樘道,“朕隻在城內休整一日,就馬上出關。接下來由王卿家你來安排一切,務必要做到不做停滯,不能誤了大事。”
“得令。”王守仁抱拳道。
……
……
朱鳳於行在內停留了一夜,為第二天下午出兵做一些準備,到第二天一早,他才離開行在,去拜見王守仁。
這頭王守仁經過一夜的準備,已將出兵的兵馬點齊。
從皇帝原本禦駕親征兩萬兵馬的基礎上,又增加了四萬兵馬。
王守仁對朱鳳道“令尊親率一萬七千兵馬為先,陛下將會親率六萬兵馬往威寧海,一共兵馬近八萬。其中可作戰的騎兵有三萬五千,剩下的都是步卒,也有負責運送糧草和輜重的。”
朱鳳道“會不會太多了?”
“知節,你覺得八萬兵馬……多了?”王守仁皺眉問道。
顯然在王守仁看來,皇帝禦駕親征一趟,隻帶個八萬兵馬,其中有不少還是老弱殘軍,這麼個架勢出關,要是韃靼人全麵來襲,還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安全。
連王守仁也不認為如今大明可以在戰場上完全碾壓韃靼人。
可皇帝就好像是有一股盲目自信一樣,帶著兩萬沒上過戰場的京營士兵就敢來西北……簡直是有點無知無畏的意思。
朱鳳歎道“八萬兵馬出草原,韃靼人必定是不敢來了。張兄那邊才帶了三千兵馬……”
“也是。”
王守仁無奈搖搖頭。
皇帝有盲目自信,而張周那邊的自信心似乎更足。
你說你要平草原,帶個十萬八萬大軍都不嫌多,居然隻帶三千兵馬……還都是京營裡挑出來的?
哪怕你帶點邊軍將士也好,至少有的還有戰鬥經驗,可京營士兵有什麼?以前京營士兵都被拉去營造宮殿和廟宇,都快成泥瓦匠了。
你張秉寬竟帶著三千泥瓦匠跑西北去跟韃靼人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