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從儲藏室順利取到了信。
可當她拆開信封看清內容的刹那,仿佛連呼吸都停滯了。
信紙從指間滑落,輕飄飄地墜在地上,像一片枯葉。
陪同而來的柯南拾起信件看到:
“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人世,我的事或許會給你添加這麼多麻煩,但還希望你能幫我,或者交給來詢問你我情況的人.......”
當柯南看完之後的內容,自然知道為什麼諾諾無法接受這個事情,嘴唇翕動,最終咽下了所有勸解的話。
少女的背影像是一柄緊繃的弓,任何觸碰都可能讓她徹底斷裂。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體會到那句話——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或許此刻隻有讓她一人獨處,才是對她而言最好的結果。
就在柯南準備轉身離開之際,諾諾卻是一把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冷淡的神情上,看不出有任何情緒變化,一把奪過他手中的信封,徑直朝著監守所外走去。
安室透此刻早已等待已久,看著諾諾那冰冷的眼神,就知道事情可能朝著不好的方向走去。
想要開口勸解,就聽見諾諾那冰冷的聲音傳來:“開車,去蛇岐八家。”
然而,安室透顯然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等柯南緊跟來到監守所門口時,哪還有諾諾他們的身影。
隻有柯南受傷的世界誕生了。
至於離開監守所的諾諾,則是在安室透的陪同下,來到了蛇岐八家門前。
還不等與蛇岐八家的下屬通報一聲,諾諾便獨自闖入到了繪梨衣的閨房當中。
可如今的上杉繪梨衣已經是蛇岐八家實際掌舵人,又怎麼可能會有人可以隨意闖入。
很快蛇岐八家的下屬立馬將繪梨衣的庭院外圍滿。
庭院外的喧嘩與室內靜謐涇渭分明。
繪梨衣垂眸端坐在茶席前,紅白巫女服的寬袖隨斟茶動作輕輕垂落。
沸水注入瓷碗的聲響清越如鈴,氤氳的熱氣模糊了那張清麗如人偶的麵龐。
麵對那些匆匆趕來想要保護自己的下屬們,繪梨衣僅僅是微微揮了一下手,這些忠心耿耿的屬下們便心領神會,在第一時間悄無聲息地退去,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諾諾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這位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舉止嫻熟乾練的女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過了許久,她才緩緩開口說道:“你變了.......”
“哥哥辭去家主之位,與櫻小姐過得很幸福,蛇岐八家的亂事總得有人承擔。”繪梨衣將剛剛烹飪好的茶水推了過去,輕揉出聲。
“其實你完全沒必要承受這一些。”諾諾搖了搖頭,從口袋當中將島袋君惠那拿來的信封擺在了茶幾之上:“你大可聽從源稚生的安排,幸幸福福過完這一生,去三韓吧,那裡有他留給你的禮物。”
“我得在這等他回來,他說過會回來找我,要是我走了,他會找不到.......”
繪梨衣明顯還想說些什麼,但諾諾卻是打斷,將信封遞到了她的麵前道:“他不會回來了,無論你信不信,這是他留給你的最後的禮物。”
但很顯然繪梨衣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整個人愣了半晌,還是搖了搖頭,聲音都冷淡了些許道:“嗯,但他會回來的,哪怕我不相信了,你也得相信。”
“為什麼,還是說你認為我這輩子隻能和他在一起,這一輩子都會想著他,哪怕是他死去了十年,依舊還惦記著他!”
“因為明非喜歡你。”
“是嘛。”諾諾質問出聲:“但他最後留下的東西是給你的,要是不信你大可自己去看看。”
說罷,諾諾直接轉身離去,空留繪梨衣一人獨自留在茶室當中。
咖啡杯底磕在碟沿的脆響驚碎了回憶。路鳴澤攪動著早已冷透的意式濃縮,杯中倒影被銀匙攪成細碎光斑——那場景便隨著旋渦消散了,連同茶室裡蒸騰的白霧一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