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白芷記憶中,不少人說過命由天定。其中便包括了她的阿爹,阿娘。
她不明白,於她而言,命線不過隻是掌心的一道紋路。比起這玄之又玄的命線,她更相信緊握的拳頭,能將眼前的所有困境狠狠擊潰。
所以,她不為自己走的每一步路後悔。
一片崩塌的虛無中,她的眼前緩緩出現了一道風姿綽約的身影。她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也從聲音無法分辨對方的究竟是男是女。
可她就是沒有任何疑惑,沒有任何好奇,她的心就像知曉一切般平淡的不起波瀾。
她對著那道人影陳述道:“是你喊出宋白芷這個名字的對嗎。”
對方從濃霧中慢慢走出,那是一張與她彆無二致的臉!隻是走出來的這個人,比她年長,相貌也長開了些。
成年版宋白芷仔細的打量著她,忽而笑了:“我很不喜歡彆人用我的馬甲,即使對方是過去的我。”
“不過…托你的福,我想我大概知道我的名字,應該是什麼了。”
四周空間開始漸漸扭曲起來,少年的宋白芷隨著波動變化。慢慢的變成了一個與成年宋白芷相差無幾的人。
成年宋白芷興致盎然的說:“在陳府,和我說話的人,是你吧。在青銅門內,出現的聲音,也是你吧。”
‘幼年’宋白芷不置可否:“對,也不對。畢竟,你就是我,而我就是你。”
成年宋白芷笑意不達眼底:“讓我想想,你這麼大費周章的搞這一出戲,目的究竟是什麼。”
她以手作拳落在掌心,語氣略微驚歎道:“啊呀!你不會是想要將我這具身體取而代之吧。”
這樣一來,這些日子以來五感的所有異常,都有了解釋。因為她在掠奪自己的生機,所以她對身體的契合度就變低了。
‘幼年’宋白芷眉頭跳動幾下後,終究還是沒忍住:“你可以不要用我的臉說出這句話嗎,感覺很丟人。”
成年版的宋白芷對著她伸出了手,她笑吟吟’的回答她:“不可以。所以,再見。”
沒有骨頭錯位的聲音,也沒有痛呼,有的隻是耳邊逐漸清明的咋呼聲響。
齊鐵嘴扛著張啟山,對宋白芷說:“我說宋大小姐,這都什麼關頭了,你還有閒心觀賞壁畫!”
宋白芷狀若無事的走了兩步,問:“你走側東?”
齊鐵嘴疑惑的看著她反問:“我怎麼不知道還有側東?你不會看那玩意看魔怔了吧?!娘嘞!現在可就隻有咱倆還清醒的!”
“你要是出事了!我這小身板怎麼救一大幫子人啊!這四爺醒了,這不得弄死我!”
宋白芷:“……”
宋白芷問:“你認為,我們應該走哪條道。”
齊鐵嘴指了指明顯被人為整出的盜洞,臉上的表情堪稱精彩。“要不勞您屈尊同我走一回?”
“老八我……不不不,小八我,雖道上人稱神算子,但這地底下的機關,卻並不算精通。您這想讓我給您開道門……這”齊鐵嘴憨笑著撓撓腦袋,裝出了個十分的純良無害。
宋白芷:“……”
‘原來幻境與現實是有所差彆的。’
宋白芷收斂思緒,背起陳皮道:“沒事了,走吧。”
這次過道由齊鐵嘴打頭陣,雖然行動緩慢,但是他的氣運實在好。這一路上不說沒有一點危險,就連帶一塊硌腳的石頭也沒。
解九在外頭等候已久,他反複的觀看腕表,確定時間的流逝。他對身後的夥計道:“再過二十分鐘,如果底下人還沒出來,那麼就拜托各位弟兄們替我探一二了。”
眾人異口同聲:“是,解當家!”
不知是誰開了口:“出來了!出來了!”眾人連忙搭把手,將他們通通挪出來。
宋白芷心想:‘像拔蘿卜。’
在晌午太陽的作用下,暈厥的眾人開始慢慢轉醒。唯有陳皮不是,他是被疼醒的。一睜眼便是一雙靈巧翻飛的手,在他的腹部遊走,縫合。
宋白芷知道他醒了,也知道他疼得厲害。但解九沒有帶麻醉,既然他沒帶,那宋白芷也正好借著這次機會讓他長個記性。
陳皮額間沁出了冷汗,卻一聲沒吭,隻定定的盯著她瞧。
“看我也沒用,我沒有麻醉。”宋白芷專注於手底下的動作,頭都沒抬一下。隻是下手動作卻溫柔了很多。
“我知道,我隻是習慣看著你。”有的時候習慣是個很殘忍的東西,好像失去了自主意識,隻能被迫接受。
他無法改變宋白芷的想法,也無法留下她,所以就隻能習慣將自己的目光多分散些給她。即使有一天,她忽然再次想要離開,那麼自己也能馬上發現。
宋白芷對這句話沒有任何表示,替他處理好傷口後,便跟上了返程的隊伍。
尹新月刻意裝出的冷肅神情,在見到張啟山的那一刻,徹底消散。她看著張啟山,眼眶逐漸泛紅。
張啟山難得的體驗了什麼叫手足無措,眾人正以為接下來必然是濃情蜜意的場麵時,尹新月對著張啟山‘哼’了一聲,徑直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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