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風嵐終究慢了一絲,那根墨綠主藤如同毒蛇,在門縫即將閉合的瞬間,狠狠刺穿了他擋在門前的左肩胛!鮮血瞬間飆射!
“呃啊!”風嵐悶哼一聲,身體被巨大的力量帶得一個踉蹌,卻硬是借著這股衝力,後背狠狠撞在合攏的鐵門上!
“砰!”
門,終於徹底關上!將門外翻湧的幽綠、刺耳的噪音、以及水塔裂縫中那隻散發著滔天怒意和驚疑的竹篾巨眼,隔絕在外!
世界瞬間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隻有沉重的喘息聲、壓抑的痛哼,以及倉庫深處,那億萬根陳舊竹篾在餘波中發出的、如同歎息般的“沙沙”聲。
濃重的灰塵氣息混合著血腥味,彌漫在冰冷的空氣中。
“咳咳……”竹溪癱倒在冰冷的地麵上,劇烈地咳嗽,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她摸索著,憑著記憶和微弱的感覺,朝著擔架的方向爬去。
“棠梨……棠梨?”她的聲音嘶啞顫抖。
擔架上,蘇棠梨睜開的雙眼已經重新閉上,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臉色蒼白如紙,仿佛剛才那石破天驚的“回響”徹底抽乾了她最後一絲生機。隻有眉心處,一道極其細微、幾乎看不見的淡灰色印記,若隱若現。
林硯川靠著門癱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那根救命的鐵管早已不知去向。僅存的隊員倚著牆滑坐下去,眼神渙散,似乎還沒從地獄邊緣爬回來的衝擊中清醒。
風嵐背靠著冰冷的鐵門滑坐在地,左肩胛被洞穿的傷口血流如注,染紅了半邊身體。他咬著牙,撕下破爛的衣襟死死按住傷口,額頭上冷汗涔涔,眼神卻銳利如鷹,死死盯著那扇隔絕了生死的鐵門。
門外,死寂隻維持了短短數秒。
“咚……”
“咚……咚……”
沉重而緩慢的撞擊聲,開始從厚重的鐵門另一側傳來。每一次撞擊,都讓整扇鐵門連同門框周圍的牆壁簌簌落灰,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巨錘,正在外麵不緊不慢地敲打。
伴隨著撞擊聲的,是周墨那壓抑到極致、卻冰冷得讓人骨髓凍結的聲音,如同附骨之蛆,穿透鐵門的縫隙,清晰地鑽進每個人的耳朵裡:
“空穀回音……嗬……原來如此……”
“你們以為……躲進墳墓……就安全了?”
“這整座城市……都是它的‘竹籠’……”
“而你們……尤其是她……”聲音頓了一下,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近乎虔誠的狂熱,“是喚醒‘主篾’……最後的……祭品。”
“我會……親手……把你們……扒出來。”
撞擊聲,一下,又一下,如同喪鐘,敲打在眾人緊繃到極限的神經上。倉庫深處,那億萬根陳舊竹篾的“沙沙”聲,似乎也在這持續的震動中,變得微弱起來。
絕對的黑暗裡,隻有粗重的喘息,和門外那一聲聲,越來越清晰的索命之音。
突然,一隻冰冷、沾滿泥汙卻異常穩定的手,輕輕按在了竹溪顫抖的肩膀上。
竹溪猛地一顫,回頭——黑暗中,隻能勉強看到風嵐模糊的輪廓。他不知何時挪到了她身邊。
“彆怕,”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磐石般的沉穩,壓過了門外的撞擊和耳語般的詛咒,“聽……”
竹溪屏住呼吸,側耳傾聽。在風嵐沉重的呼吸、門外規律的撞擊、還有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之外……
她似乎聽到了另一種聲音。
極其微弱,斷斷續續,從倉庫更深處、那片堆積如山的陳舊竹編製品的後方傳來。
像是……指甲在刮撓某種金屬管道的聲音?又或者是……微弱的、有節奏的敲擊?
嗒…嗒嗒…嗒……
這聲音如此微弱,卻又如此突兀地出現在這片絕望的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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