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又見大衣,又見孤獨
第29章又見大衣,又見孤獨
那件棕色的呢子大衣成為了證物,沒辦法讓許意卿帶走。
杜宇說那上麵可能會有【幫凶】留下的指紋之類的痕跡線索……儘管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也是不相信的。
那樣一個心思縝密的凶手不會犯下這麼蠢的錯誤。
但不論怎樣,那件衣服得在重案組偵查科的刑警手裡走上好幾遭,才能作為死者的遺物交還給死者家屬。
外麵天色徹底暗下來,許意卿和周詩告辭離開。
杜宇要繼續留在重案組加班,一整天的舟車勞頓,不停地接觸各方消息讓他很疲憊,隻能強打精神。
許意卿走了,他就可以靠香煙續命了。
消防大隊、警局領導甚至是市裡的領導都是他在斡旋。
現在好不容易夜深人靜,也得跟重案組的同事一起整理線索寫報告,可想而知工作壓力有多恐怖。
杜宇是個有責任心的好警察,卻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和父親。
要不是還有法醫部的師徒二人幫忙分擔壓力,他怕是一周也夠嗆能有機會陪一次家人的。
好在現在又多了一個犯罪心理學的專家周詩,至少杜宇對未來是持樂觀態度的。
出了刑警大隊的樓,正月的冷風料峭,讓人忍不住裹緊衣領、呼一口新鮮的冷氣。
周詩去開來她的帕拉梅拉,下午回了江城她的車就一直停在刑警大隊的大院裡,倆人坐著杜宇那輛桑塔納到處跑。
許意卿自個兒往大門外走,身後傳來清脆的喇叭聲。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車停在許意卿身邊,車窗落下半截,露出周詩那張俊俏的側臉和秀發:“順路的事,省了你去坐地鐵……你不一直很節儉麼?”
許意卿搖頭:“我不回家,我要去法醫部。”
法醫部跟周詩現在住的地方在相反的方向。
加班是杜宇的常態,對許意卿來說何嘗不是呢?
周詩好看的眸子從他身上悄悄移走瞬間,眨了下眼,又挪回來盯著許意卿,隨意道:“也順路。”
許意卿這才後知後覺,周詩要送自己,跟路途遠近其實沒有關係的。
在讀研的時候他們就是如此,兩個不同的校區相隔幾裡地,以許意卿耿直的性子可不會主動去追女孩。
於是他不再說什麼,拉開副駕駛坐了進去。
一路上許意卿靠在車窗旁邊一言不發,望著窗外。
等紅燈的時候,周詩用眼角餘光看去,車窗把許意卿的側臉框柱,與外麵的車水馬龍隔開。
她在他身上看到了孤獨。
愛德華·霍普在1942年創作的油畫《夜遊者》用窗戶和房間把人與環境分割來體現孤獨,讓人們知道了孤獨的本質其實是疏遠。
學習心理的周詩在這一刻代入了許意卿,她佷慶幸自己會側寫。
“看來你弟弟的死對你的打擊很大。”周詩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拇指和食指比量了一下:“雖然以前你也跟塊木頭似的不愛說話,但比現在要強這麼一點點。”
許意卿不是那種彆人跟自己搭話還得冷著個臉的性子,也輕笑了一下,收回窗外的目光,扭頭看向周詩。
“其實這些年已經快要走出來了,但今天一看見那件衣服,又有些……”
許意卿沒辦法形容那種感覺。
通俗來說就是很傷心,但還沒到了難受的地步。
周詩知道他今晚去法醫部也是想著加班加點弄清楚劉竹花的死亡真相,就安慰道:“你沒必要為了你弟弟的事把自己逼的太緊。”
許意卿卻是搖頭,認真說:“不僅僅是因為我弟弟,我是法醫,就要對所有的死者負責。法醫部的太平間太冷了,他們不應該躺在那裡,而是應該儘早被家人接回去,入土為安。”
雖然劉竹花無父無母,但也不應該當個死不瞑目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