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醫生,沒想到您也來了。”李杜笙見到許意卿,露出了真摯的笑容:“也對,我該猜到的……杜sir和您的相好也在,您理應也在。”
許意卿一愣,緊接著意識到李杜笙已經查過自己了,知道了自己和周詩的關係。
雙方都是聰明人,李杜笙見他那微怔的瞬間就明白了許意卿心裡對這種行為存在芥蒂,解釋道:“不好意思,是上次小狼說的。一個跟杜sir一起的生麵孔,總歸要查一查,並不是有意針對您。”
許意卿聞言便沒有多說什麼,問:“你也受到了邀請麼?”
“算是吧。”李杜笙嗬嗬一笑:“原本聽說杜sir也會來,不願意來觸黴頭的。但您也知道,想做生意得有眼光。”
李杜笙出身很差,這是他洗不去的底子。
就連港城那邊都開始沒有他們這些人的立足之處了,於是和身手一樣了得的頭腦告訴他,得儘快洗白。
是在江城呼風喚雨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還是順應時代發展?
道理擺在那裡連三歲小孩都懂怎麼選。
富美集團的投資讓他看到了方向,賺錢然後投資江城的建設也許是一條出路。
所以今天他來了,想看看接下來江城的風往那邊刮,會不會有什麼風口。
“許醫生有什麼事是我能幫得上忙的?”
李杜笙很聰明,他知道許意卿來找自己絕非是敘舊這麼簡單,畢竟這麼久了除了查劉竹花時通過電話,許意卿一次都沒有找過他。
這很合他的心意,有傲骨的許意卿才是他認識的許意卿。
刻意保持距離反而會讓李杜笙越發欣賞許意卿。
“想請你找個人。”許意卿說。
李杜笙點頭:“沒問題,找到以後我會給你打電話的……叫什麼名字,有照片最好。”
“叫何雲柯。”許意卿說:“照片沒有,不過他本來是富美集團在咱們這裡的總監,今天站在台上的應該是他。去年下半年失蹤了,今天的剪彩才換了人。”
聽到這裡李杜笙一愣,緊接著開始沉思,想些什麼。
許意卿看他這幅模樣,以為比較棘手,於是開口:“麻煩的話就算了,照片確實不能給你,說到底這件事是我們公安的事,來找你已經壞規矩了。”
“不不不。”李杜笙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有照片不重要,知道這個人是誰就行。富美集團的總監……我明白了。”
他笑了笑:“不僅不麻煩,倒不如說這對我也是個機會,我會儘力找人的。至於您……您隻是過來跟我敘了個舊,其他的什麼也沒說……有機會請您吃飯,希望賞臉。”
許意卿沒有多停留,吃飯的事也給了明確的拒絕,然後回了周詩和鄒怡那邊。
他也不知道自己找李杜笙幫忙是好是壞,畢竟杜宇跟李杜笙著實不對付,他也很清楚李杜笙對自己尊重的背後,並不是什麼好人。
可是……
轉頭去看那雙目無神的鄒怡,她那副憔悴的樣子像極了望夫石。
一個母親和兩個孩子望眼欲穿,等待著自己的丈夫回來。
許意卿隻想早點結束她們的等待,也許多一個人尋找就能多一點希望。
在找人這方麵,李杜笙有更多的手段和耳目。
剪彩儀式結束了,杜宇親自開車送鄒怡回家,周詩則仍是開那輛帕拉梅拉載著許意卿跟在他的警車後麵。
“你是不是快過生日了。”在車上,周詩突然問。
許意卿想了想日子,點頭:“還真是,我都快過忘了。”
這一年來事情太多,再加上他本身對生日也沒有太多念想。
因為以前都是兩個人過,自從弟弟死了以後,生日總會讓他想到什麼,漸漸地也就不重視了。
周詩瞥了他一眼,有些神秘地笑著說:“你過生日我送你個禮物。”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鄒怡的住處。
她的家在高檔的彆墅小區,這裡的房價寸土寸金,足可見何雲柯的收入以及他們的家庭美滿。
但這樣一個家庭,卻隨著頂梁柱的消失而瀕臨崩塌。
鄒怡沒有工作,全靠著丈夫的工資過活。
“進來吧。”
鄒怡把一行人迎進家門,杜宇和許意卿說了句打擾了,換上了拖鞋。
周詩打量著房間的布局,企圖從裝潢等方麵看出些信息——
關於何雲柯這個人的。
一個人長久生活的地方總是會留下他的痕跡,這個痕跡是性格方麵的,譬如許意卿的家裡十分簡潔,也能側麵看出他這個人無欲無求的物質追求。
杜宇的家裡規整至極,但少有他的痕跡,說明杜宇因為工作而忽視了家庭。
在周詩打量的這段時間裡,鄒怡讓孩子們去臥室裡玩耍,然後把那個上鎖的盒子抱出來。
盒子大概七十公分長,五十公分寬,高三十多公分,很有分量。
“照片就在裡麵,還其他一些我老公的東西。”
杜宇摸了摸那個盒子,看了上麵的鎖,不管是盒子的樣式還是鎖都很精致。
鎖頭凹槽的部分落了灰塵,說明這盒子已經很久沒有打開過了。
杜宇感慨:“這盒子可不是隨便找的收納盒,您丈夫對照片很重視。”
鄒怡點頭,看向許意卿:“所以我才會覺得這位許醫生認識我丈夫。”
趁著鄒怡給三人倒水的功夫,周詩扯了扯許意卿和杜宇的袖子,在一邊小聲說:“鎖起來其實不一定代表何雲柯對照片的珍貴……也有可能是害怕!”
許意卿問:“你看出了什麼?”
周詩說:“出去再說。”
緊接著杜宇在鄒怡的授權下,暴力破開了盒子的鎖。
果然,眾人一眼就看到了那張照片。
照片也磨損的很嚴重了,中間部分像是經曆了砂紙打磨,許多人都看不清楚臉,隻能隱約辨彆男女。
好在許家兄弟二人站在邊緣沒有受到波及比較清晰,所以鄒怡能一眼認出許意卿。
雖然照片破壞嚴重,但對比劉慶家裡那張還是有價值的——
至少能看到那個被劃掉【幫凶】劃掉臉的人!
那人拍照時緊挨著許家兄弟,也尚能看清樣貌。
隻不過出乎意料,那居然是個男人。
這跟眾人推測的【幫凶】是女人且在照片上劃掉了自己的臉有出入。
那要麼【幫凶】不是女人而是另有其人,要麼【幫凶】劃掉的不是自己的臉。
而且對比之前那張照片,這張照片上一些人底下還被何雲柯用筆寫上了字。
“【雕塑師】?”杜宇念著何雲柯下麵的字,“他不是醫藥學出身的嗎?難道是給自己定的人生目標?”
“我覺得可能是職業。”周詩說:“李成下麵寫的是【教師】,符合他在壩下村學校裡當老師的經曆。”
杜宇繼續看照片:“我看看老許寫的是什麼……被抹掉了?”
照片裡應該每個人下麵都曾經被何雲柯寫過代號,隻不過其中有一些代號現如今被不知何人給抹掉了,隻留下了黑色碳素筆的一團汙漬。
許意卿則是對著那個第一張照片被劃掉、第二張照片很清晰的男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覺得男人的臉有一點點的麵熟。
“這個人下麵寫的是【法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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