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在偷著笑,還是被許意卿眯眼盯著才反應過來,輕咳兩聲,假意在忙。
心裡卻在暗自嘀咕,杜隊說的果然沒錯,師父師娘的感情一點不像離過婚的樣子。
許意卿見狀頗為無奈,都讓杜宇給帶壞了,迫不得已拿出了身為師父的架子來。
“光用耳朵聽,一會就忘……去,在屍檢報告裡寫,凶手極有可能多次進出翻新公園的施工工地進行拋屍。”
“好嘞,這就寫。”
為了節約運輸成本,銅雀雕像的底座就是在公園翻新的施工現場澆築的。就在廣場中心,從土木工人們第一次打灰到澆築完成,底座自始至終沒有移動過。
說完以後,許意卿緩了口氣,輕聲自語:“人員排查一直都是刑警的擅長,杜宇那邊查這個應該很快。這樣一來就有多了一份線索幫助破案……離著照片的真相也更近了一步。”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化驗科那邊傳來了消息。
許意卿之前讓林生把死者的胃溶液送去了檢驗……實際上那已經不能稱之為是胃溶液了,伴隨著胃部的高度腐爛,裡麵的液體粘稠且稀少,像是熬煮過火的糖色。
林生拿著報告念給許意卿:“胃溶液裡檢測到了地西泮。”
許意卿說:“地西泮是一種化學物質,是苯二氮卓類安眠藥的主要成分。”
林生說:“何雲柯是被人下藥以後在睡夢中被殺的!”
許意卿摩挲著下巴:“一個同時有床和菜刀的地方……第一犯罪現場應該是某人的家,而且是熟人。”
能進家門喝水被趁機下藥且困了能休息的地方,說何雲柯跟對方不熟許意卿是不信的。
即便是有賓館這種可能,但哪家賓館也不敢提供菜刀。
至此屍檢能得到的有用信息已經足夠了,死亡原因、死亡時間以及凶手的某些動機,甚至還有可能的第一案發現場。
於是許意卿不再耽擱,把屍檢報告交給了一直在法醫大樓辦公室裡抽悶煙的杜宇。
杜宇的臉色依舊很差,有些陰沉,沒了往日穩重裡帶著的開朗。
看得出來又要去給家屬報喪對他的打擊很大,尤其是這次崩潰的家庭裡有無助的妻子和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許意卿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行就我去說吧,死亡通知這種事,法醫來也合規矩。”
杜宇搖了搖頭,聲音因為抽煙和沉默而有些沙啞:“不必了老許。這種事還是讓我來吧……而且屍檢報告裡也提到了凶手可能是熟人,按照流程,我還得去給鄒怡做筆錄……唉,順路的事。”
雖然杜宇並不覺得鄒怡會殺害自己的丈夫,但流程還是要走的。
頓了頓,他的眼神變得銳利:“等從鄒怡家回來,何雲柯的舊手機我會直接讓技術科破解。已經出人命了,我可就不管什麼商業機密。”
在杜宇心裡,天大地大,人命最大。
這已經不是失蹤案這麼簡單了,人都死了!
如果手機裡能有任何關於熟人的線索,那他不管富美集團配不配合,也是一定要查的。什麼狗屁商業機密,大不了摘了警徽不乾,也得給何雲柯的遺孀一個交代。
許意卿輕歎口氣,然後語氣堅定:“我陪你一起去鄒怡家。放心吧老杜,我會幫你的,這也是我的事。”
何雲柯的死,已經不是單純的法醫工作了。
危險擺在眼前哪有退縮的道理?
合照裡的人一個接一個離奇死亡,許意卿回頭就能看到黑暗蔓延到了自己腳下。
但他永遠也不缺邁向黑暗尋找真相的勇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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