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萎靡。
打開車門,將塑料袋扔出去。
薑寧摸摸額頭,沒發燒,問:“是不是暈車了?”
馮雪點頭,她很少暈車。
但今天走的這路實在太坑了。
一上一下,跟坐過山車似的。
本來就有高原反應,顛簸了一下小時,哪還受得了。
薑寧又問:“頭疼不疼?”
馮雪比劃了下,稍微有一點點疼。
薑寧稍稍放心,情況還不算太壞。
給她喝了點葡萄糖,又吃了個暈車藥。
準備歇一陣再上路,卻有人來敲車敲。
是一直跟後麵的大眾女司機。
薑寧點下車窗。
女人撐著把傘,瞅著車裡問:“你們怎麼不走了?”
薑寧說:“我姐有點不舒服,停下歇一陣。”
女人瞅了一眼馮雪,問:“是不是缺氧了?”
薑寧道:“不是,暈車了。”
女人就道:“我有暈車藥,給你拿點。”
薑寧說:“謝謝,不用了,我們也有。”
女人問了幾句,就回車上去了。
但沒離開,看樣子似乎打算一直跟著他們走。
外麵雨霧蒙蒙,啥也看不到。
天有點冷,室外溫度才十度。
馮雪開了暖氣,懷裡抱著暖寶寶。
鞋也脫了,抱著膝蓋靠在靠背上。
剛開始還不好意思,坐車時間長了不舒服。
哪裡還顧得上那些,怎麼舒服怎麼坐。
薑寧開著空調,吹腳下。
不然開著暖風太悶,容易打瞌睡。
幸好溫度可以分區控製,不然要麼他遭罪,要麼馮雪挨凍。
歇了十幾分鐘,重新啟動上路。
薑寧再沒超車,跟在大車後麵慢悠悠的跑。
馮雪靠著靠背眯了一會,睡著了。
薑寧從後麵扯了件衣服,給她蓋身上。
蓋衣服的時候,馮雪又醒了。
睜開眼睛看了一下,自己把衣服蓋在身上。
繼續睡覺。
薑寧把她放的音樂關掉,默默的開車。
跑了三個小時,快到風火山時又堵了。
馮雪也睡醒了,精神好了些。
沒地方吃午飯,兩人就吃了些帶的糕點和饃饃。
還有肉乾水果,反正吃的不會缺。
本以為也就堵個一小會,結果堵了三小時。
風火山出了起行車事故,一輛半掛衝下了路麵,車沒翻,但車身橫在了路上,把路給堵住了,救援了三個小時,才恢複通車,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三點多。
排著隊翻過風火山,跑了一個多小時。
眼看過了五點,再一個小時應該能到唐古拉山鎮。
結果又堵住了。
薑寧已經沒了脾氣,從格爾木出來就一路堵車。
兩天跑了不到五百公裡,也是沒誰了。
這一堵就堵了一個小時。
眼看過了六點,天還下著雨,再一會天就要黑了。
薑寧等的有點焦躁,冒雨下車去前麵打聽了一下。
前麵是一輛普拉多,車裡是一家四口。
敲下車窗問了下不知道,再前麵是一輛長城。
問了下還是不知道,於是乾脆去問前麵大車司機。
大車司機到是消息靈通,告訴了他堵車原因。
據說是因為下大雨,前麵發洪水,把橋給衝斷了。
兩邊的車都被堵住,隻能等。
等雨停了養段路的把路修通,再通行。
薑寧直接麻了,這不扯蛋嘛!
回到車上,給馮雪一說。
馮雪也麻爪了。
這得等到什麼時候?
要是離五道梁不遠,調頭回去在五道梁住上幾天也行,可都跑了一天了,再調頭回去實在有點不劃算,前麵三十公裡就到了唐古拉山鎮,調頭回去太扯了。
今晚肯定過不去了。
和馮雪商量了一下,準備先在車裡將就一晚。
正商量呢!
大眾女司機跑過來打聽消息:“你是不是去前麵問了,為什麼堵啊?”
薑寧就給她說了下。
大眾女司機一聽就懵了:“啊,怎麼會這樣?”
薑寧應付了句:“沒辦法了,隻能在車裡湊合一夜了。”
大眾女司機愁眉苦臉回車裡去了。
馮雪忽然拍拍肚子,指了指窗外。
這是肚子疼了,想上廁所了。
薑寧瞅瞅窗外,荒山野嶺的,哪有廁所。
關鍵是還沒個溝溝坎坎啥的。
男人好辦,女人就比較麻煩。
換上雨鞋,撐著傘下車,站在路邊四下瞅了半天。
這地方是真不友好,平野都比較平坦,實在沒女人方便之處。
薑寧瞅了半天,才指指遠處:“到那邊去吧!”
下了公路,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
走了四十五米。
薑寧覺的這個距離差不多了。
看看馮雪,馮雪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隻好繼續往前。
走到一百米時,馮雪還不停。
薑寧真想說上一句,這個距離可以了。
視力再好的人也看不清。
但忍了忍,沒有說出來。
走到兩百米時。
馮雪終於停下,不好意思的比劃了個手語。
薑寧就轉過身,看著公路的方向。
過了一陣,馮雪方便完撐著傘走過來。
不好意思看他。
薑寧問了一下:“大姨媽走了沒?”
馮雪搖了搖頭,臉色有點紅。
薑寧就沒再問,往回走。
這裡的地上長了一些稀疏的植被,下雨天還不算太難走,不然要是光禿禿的,一下雨那就比較麻煩了,走回車前時,天色已經有點暗,下雨天黑的很早。
不遠處路基下,蹲著一個白花花的大屁股。
馮雪都不好意思看。
薑寧掃了一眼,一點不驚訝。
出門在外,實在沒辦法講究。
回到車前,薑寧讓馮雪上車。
打車後廂,將便攜式的燃氣灶取出來。
又拿了個特製的四腳架,放在右側空地上。
這玩意是讓農場工人用鋼筋做的,四個腿隻有十公分高,專門戶外用的,將燃氣灶放到架子上剛剛好,然後取出小鍋放上麵,又拿出小桶的純淨水。
倒滿小鍋,打著火燒水。
薑寧蹲在旁邊,撐著傘撐著雨水,免的把火打滅了。
馮雪在車裡看到了,也下來幫忙。
“你去車裡等著吧!”
薑寧不讓她待外麵:“這火燒水費勁,估計得等好一陣。”
馮雪也沒堅持,就上車去等。
雖然剛剛入秋,但高原上氣候沒個準。
六月下大雪都是常有的事情。
下雨天外麵跟北安的初冬沒區彆,風刮在臉上刀子一樣。
馮雪剛剛上車。
大眾女司機又跑下來看稀奇:“你還帶燃氣灶了啊?”
薑寧點頭:“就怕遇到這種情況,沒想到還真的用上了。”
女司機羨慕的:“你這準備真充分啊,還能泡個泡麵吃。”
薑寧問道:“你要不要開水?”
女司機連連點頭道:“那謝謝啊。”
薑寧隨口應付:“不用客氣。”
女司機好奇問:“你姐不會說話嗎?”
薑寧點了點頭,不想說這個。
女司機好奇心泛濫,很想再問問。
可看他不想說,隻好按捺住好奇。
撐著傘站一邊,看著鍋裡漸漸飄出熱氣。
薑寧問她:“你怎麼一個人,家裡人沒陪你來?”
女司機笑了笑:“一個人也挺好的。”
薑寧就沒再問這個,三十幾歲的女人了,一個人開著個車到處跑,不是還沒結婚,就是家庭出了問題,說:“我看你車牌是江蘇的,從江蘇開過來的嗎?”
女司機點點頭:“開了半個多月了。”
薑寧豎了個大拇指:“厲害。”
聊沒幾句,前麵普拉多上的人也跑過來混臉熟。
想借點開水吃泡麵。
薑寧也不小氣,但是要排隊。
鍋太小了,一鍋水也就一升多點。
泡不了幾桶麵。
撐著傘聊了陣,普拉多一家是河西的。
算是老鄉,乾什麼的不知道,也沒問,車主看著三十幾歲,為了謙遜有禮貌,還拿出不少好吃的分享給了大家,但薑寧卻總感覺這人是薑偉第二。
正聊著呢,前麵長城上的人也下來了。
跑過來混了個臉熟,也想借點開水吃泡麵。
薑寧來者不拒,水又不值錢,他帶的不少。
汽也夠用,他帶了三個汽罐。
等了半天,鍋裡的水燒開了。
薑寧拆了三桶泡麵,他兩湧馮雪一桶,大眾女司機也拆了一桶泡麵,鍋太小,一鍋水剛剛夠泡四桶麵,就倒的乾乾淨淨,薑寧又倒了一鍋水,繼續燒。
保溫杯裡快沒水了。
還得把保溫杯灌滿。
薑寧是無所謂,喝涼水也沒問題。
馮雪不行,來了大姨媽,天又冷。
得喝熱水。
普拉多車主撐著傘擋雨。
薑寧上車吃飯。
兩人一個趴中控台,一個趴在方向盤上吃泡麵。
馮雪吃了一桶泡麵,又吃了一塊糕點,就飽了。
薑寧吃了兩桶泡麵,又吃了五根香腸,還沒飽,又拿了兩個鹵雞蛋,三個雞腿和兩包鴨脖子,一包醬牛肉吃了,才覺差不多,至少不餓了。
第二鍋水燒開,普拉多車主泡了四個泡麵。
長城車主燒了第三鍋水,全車吃泡麵。
薑寧最後又燒了一鍋水,把保溫杯都裝滿。
開水不燙,遠遠不到一百度。
感覺就六十七度的樣子。
海拔太高,水的沸點遠遠不到一百度。
薑寧把東西收拾掉,下去撒了一泡尿,回來準備鋪床睡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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