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忠闔著眼瞼,眼神稍黯。
他眼底中閃過遲疑、猶豫,又不知是想到什麼,呢喃在緘默中被咬殺。
月島螢瞥他一眼,聲音清淺,“山口,你可是一直是走在我前麵的人,至少要有競爭的勇氣吧。”
話語像是擲入水汪,在山口忠心頭泛起漣漪。
山口忠呼吸一滯,肉眼可見的眼睫顫動,他眼皮耷拉下來,“……哪怕是阿月,我也不想認輸。”
“雖然想說,和你競爭大小姐的喜愛真是件麻煩的事情。”
月島螢戴上眼鏡,又嫌煩的扯了下領帶,手指隨意解開兩粒紐扣,他眸光微暗,臉上情緒看起來平淡,喉結淺淺滑動,“但是,山口,我也還……挺喜歡找麻煩的。”
另一邊。
淺川唯耳廓泛紅,她在等臉上燥熱消散。
剛才踉蹌發生的突然,淺川唯趔趄間身體猛然前傾,失去平衡時,她雙手下意識胡亂揮動,試圖抓住什麼稻草。
是月島螢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腕,淺川唯在混亂中跌進了月島螢的懷抱。
月島螢身量高大,這一點,她很早以前就清楚,但是,淺川唯不知道,月島螢連手臂都那麼粗壯,好像蘊含著無窮的力量,發力的時候肌肉緊繃,線條硬朗,能把她好好托舉,護在懷裡,手肘、膝蓋都沒有磕到淤青。
而且,淺川唯抿唇。
那時,沉重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後頸,帶來酥麻的癢意,近距離貼近下,淺川唯聽到了月島螢的心跳。
急促——
迫切——
像是蘊含著要將她的整個身體都吞吃入腹的激烈震顫。
月島螢的心動是隱晦的。
但心跳不會說謊。
淺川唯突然有些想看到,烏野的理智真正衝破桎梏,帶著強製和不容置疑的愛意猛烈燃燒,壓抑不住的滿溢情緒將他徹底吞沒的那一天。
總感覺,會很帶感。
想撕裂他平淡的神色偽裝。
她抬眸,眼神穿梭透過人群,定定地望向月島螢。
“試營業,還要繼續麼?”
月島螢眼神清明,“當然,哪怕是我,因為性格原因被顧客投訴了,也會很受傷的,拜托大小姐可要配合,好好被我取悅到啊!”
菅原孝支在旁邊無聲站著,視線逡巡掃過兩人。
體育館的昏黃燈光暈染曖昧,閃爍在菅原孝支心頭。
他檢查完傷勢後,蹲在淺川唯身前,渾身肌肉繃緊,在兩人話語交鋒間,目光停在了月島螢身上。
沉默幾許,菅原孝支掩去眸底克製複雜的情緒,又掛上吟吟笑意。
“月島可是我們排球部的戰力,要像對待公主一樣好好對待小唯和顧客才行哦。”
“……知道了,菅原前輩。”
菅原孝支離開前拍了拍月島螢的背,眼神閃爍,“拜托了,可靠的後輩。”
月島螢踱步走來,看淺川唯有些頗緊張地縮作一團,眼神頓住一瞬。
“怎麼了,我不是有好好接住你嗎,還在害怕?”
他不說還好,一說淺川唯又回憶起月島螢侵略性的視線和曖昧的低吟。
麵容怔鬆過後,淺川唯臉上滿是潮紅。
“你會這樣服務每一個客人嗎?”
“說什麼傻話。”月島螢伸手觸摸上淺川唯柔軟的發頂,“你會用對待我的態度對待所有的客人嗎——乖乖叫每一個指名你的男生叫主人?”
淺川唯立刻反駁,“我當然不會!”
“那麼。”月島螢勾起笑容,有些認真,“我也不會。”
他聲音帶著些許笑意,迎上淺川唯盯過來的濕潤視線,月島螢心裡喟歎了一句麻煩。
他蹲下身,身影陷在拉進的距離裡,月島螢手指用力,一根一根地掰開了淺川唯害羞蜷起的手掌,指節緩慢插入她的指縫。
淺川唯注意力被打亂,被迫感受月島螢寬厚溫熱的體溫。
“大小姐,不滿老是被欺負的話,努力嘗試著撩撥一下我,怎麼樣?”
淺川唯覺得月島螢一定是看扁她了。
誰老是被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