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昊猛地咳嗽一聲,胸腔像是被撕裂般疼痛。
他第三次睜開眼,眼前的光線不再是實驗室裡刺眼的白熾燈,而是一種柔和的、帶著些許溫暖的色調。
他眨了眨乾澀的眼睛,逐漸聚焦,一張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是張小霞。
他看著她,眼神中帶著一絲茫然,一絲疑惑,還有一絲深藏的渴望。
“我……我不是在實驗室……我在哪兒?”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樣。
張小霞沒有直接回答,她隻是默默地將一張門禁卡放在他的掌心。
那是一張普通的磁卡,但蘇昊卻覺得它沉重得像一塊巨石。
他的指尖顫抖著,摩挲著卡片上的紋路,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他記得火,那場吞噬一切的熊熊烈火,記得絕望和恐懼。
他也記得張小霞,那個在火海中背著他逃生的身影,那雙堅定而溫暖的手臂。
“我記得火,也記得你背著我……”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仿佛在自言自語。
突然,他的眼神變得空洞,像是陷入了某種可怕的回憶。
“可我還記得更早的事……”他艱難地喘息著,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們……他們讓我看爸爸被凍住,說‘哭的人不合格’……”
一滴淚水,終於從他緊閉的眼角滑落,劃過他蒼白的臉頰。
那是壓抑了太久的痛苦,是無法言說的絕望。
“所以我學會了不哭……”他的聲音哽咽著,帶著一絲孩童般的委屈。
“可你出現那天,我差點失控……”
張小霞心疼地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很溫暖,給了他一種久違的慰藉。
她凝視著他的眼睛,輕聲說道:“你現在可以哭了,但不能停下。”
同一時刻,遠在東京的林氏集團總部,渡邊雄太正麵臨著一場危機。
他坐在辦公室裡,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他發現自己的辦公電腦正在被遠程掃描,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林氏安保高層已經開始懷疑他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現在絕不能慌亂,必須儘快啟動備用計劃。
他迅速打開一個加密的文件夾,將sd卡中的會議錄音拆分為七段,分彆上傳至不同國家的匿名雲盤,並設定了一個“死亡開關”——若他72小時無登錄,這些錄音將自動公開。
做完這一切,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開始製造不在場的證明。
他故意在食堂與同事發生爭執,大聲咆哮,摔東西,製造一種“情緒失控”的假象。
然後,他向主管提交了調崗申請,要求調至北海道分公司——那是他姐姐失蹤的地方,也是c9冷凍庫的所在地。
在離開東京之前,他偷偷潛入安保日誌管理係統,在日誌中留下一條異常記錄:“c9樣本銷毀程序需雙人授權,目前僅林振南一人簽署。”他相信,這條信息或許能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
而在另一邊,東京特彆審查組的會議室內,氣氛異常緊張。
田中由紀坐在會議桌前,臉色蒼白但眼神堅定。
她正在向組長提出異議,反對立即執行c9樣本的銷毀程序。
“在未確認蘇明遠是否具備法律人格前,我們不能執行銷毀程序!”她聲音洪亮,擲地有聲。
“我們必須尊重生命,哪怕他隻是處於休眠狀態。”
她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腦電波活性報告,遞給組長。
“這不是一具屍體,而是一個休眠中的活體!他的腦電波仍然活躍,他仍然有蘇醒的可能!”
組長冷笑一聲,拿起報告隨意翻了翻。
“田中,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他已經死了幾十年了,就算腦電波還有活性,又能怎麼樣?你還打算給他發身份證嗎?”
會議不歡而散。
田中由紀感到無比的沮喪和無力。
她知道,自己正在與整個體製對抗,而她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
然而,就在她感到絕望的時候,一封匿名郵件悄然出現在她的郵箱裡。
郵件裡隻有一個文件包,裡麵裝著渡邊雄太提供的錄音片段和c9樣本銷毀授權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