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北海道石狩灣外荒原被濃稠的乳白色霧氣緊緊包裹,像一隻無形的巨獸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
能見度極低,幾米開外便模糊不清。
張小霞一行人乘坐經過特殊改裝的越野車,輪胎碾壓著凍土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最終停在坐標點附近。
映入眼簾的是一幅破敗而詭異的景象:一座鏽跡斑斑的鐵塔,像是被折斷了脊梁般,傾斜地插在布滿裂痕的凍土之上,發出令人不安的吱嘎聲。
四周散落著大量倒塌的混凝土基座,碎石瓦礫遍地,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這裡曾經遭受過的摧殘。
越野車的大燈如同兩把利劍,試圖刺破這層迷霧的阻礙,卻顯得那樣無力。
張小霞走下車,寒冷的空氣裹挾著海水的腥味撲麵而來,凍得她直打哆嗦。
她裹緊了身上的外套,目光掃視著眼前的廢墟。
依稀可以辨認出,一扇鏽跡斑斑的金屬門框上,用早已褪色的油漆寫著“林田觀測所”幾個字。
字體歪歪扭扭,仿佛是被狂風暴雨侵蝕了無數個日夜,充滿了歲月的痕跡。
“吉米,情況怎麼樣?”蘇昊的聲音從張小霞耳邊的無線耳機中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吉米,蘇昊的貼身助理,此刻正手持著熱成像掃描儀,小心翼翼地搜索著周圍的環境。
他神情嚴肅,目光銳利,像一隻時刻保持警惕的獵豹。
“蘇總,周圍三百米內沒有發現任何活體信號。”吉米的聲音低沉而冷靜,卻帶著一絲凝重,“但是,我建議先布設微型震動傳感器,再進入廢墟內部。”
蘇昊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批準了吉米的建議。
他深知,在這種充滿未知的環境中,任何一點疏忽都可能帶來致命的危險。
幾個黑衣保鏢迅速行動起來,他們訓練有素,配合默契,很快便將一個個微型震動傳感器埋設在了廢墟的各個角落。
這些傳感器能夠捕捉到極其細微的震動,即使是老鼠爬過,也無法逃脫它們的偵測。
張小霞站在廢墟中央,任憑冰冷的霧氣打濕她的頭發和臉頰。
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想要將這片土地的氣息都吸入肺中。
她的腦海中,回響著母親錄音裡那段模糊不清的話語:“海風最冷的地方……她來過這裡……”
張小霞緩緩睜開眼睛,她喃喃自語道:“海風最冷的地方……這裡,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臨時指揮車內,蘇昊緊盯著監控屏幕,屏幕上顯示著吉米等人傳回的實時畫麵。
他的眉頭緊鎖,神情凝重。
“我們不知道這地方有沒有被動觸發機製。”蘇昊通過耳麥,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隊員們,“都給我小心一點,不要輕舉妄動!”
他調出了十年前的衛星地圖,與現在的地表植被分布圖進行對比。
結果讓他感到震驚:如今的地表植被分布與當年相比,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很多地方都出現了明顯的人工填埋痕跡。
“看來,這裡果然被人動過手腳。”蘇昊心中暗道,一股不安的感覺油然而生。
與此同時,遠在東京的程雪,正在遠程接入日本氣象廳的舊檔案係統。
她手指飛快地敲擊著鍵盤,一行行代碼在屏幕上飛速閃過。
她需要找到關於林田觀測站在1998年期間的任何信息,哪怕隻是一丁點蛛絲馬跡。
終於,她發現了一條異常的記錄:該站點在1998年曾短暫關閉了三個月,期間記錄顯示“設備維護”,但卻沒有留下任何維修人員的名單。
“設備維護?沒有維修人員名單?”程雪的眉頭緊鎖,她敏銳地察覺到,這其中一定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張小霞一行人準備深入地下通道時,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們……不能進去!”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穿著樸素的老婦人,正站在觀測所的外圍,神情嚴肅地看著他們。
老婦人大約五十歲左右,頭發花白,臉上布滿了皺紋,但她的眼神卻異常明亮,仿佛能夠洞穿一切。
吉米立刻上前,將老婦人攔了下來。
他語氣冰冷地問道:“你是誰?你想乾什麼?”
老婦人沒有理會吉米,而是徑直走向張小霞。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老舊的退休證件,遞給張小霞。
“我是渡邊明子,北海道地方檔案館的管理員。”渡邊明子的聲音平靜而低沉,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知道你們是誰,你們在尋找什麼。”
張小霞接過退休證件,仔細地看了看。
她抬起頭,目光疑惑地看著渡邊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