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照眠在心裡接二連三地發出對自己的質疑,這下可睡不著了,輾轉反側怎麼都不舒服。
後半夜,她動作的頻率還是磨醒了林山倦,被窩不時有冷風吹進來,林山倦的頭仍舊有些昏,但意識清醒許多。
她歎了口氣,從後邊將祁照眠摟住,把人嚇了一跳。
“你醒了?”祁照眠問。
林山倦發出一聲鼻音,手臂收攏,將祁照眠困在懷裡:“睡不著嗎?”
祁照眠腰身發軟,但恰好林山倦的身子和她貼得緊緊的,因此反而更舒服了。
祁照眠很喜歡這種睡姿,她喜歡這種被困在一個溫暖區域的感覺,比起空蕩的大床給她帶來的不安,身體越是被抱緊,就越覺得安心。
或許是這五年日日都不能安眠,也或許是從小就習慣了有母親摟著她入睡,總之,林山倦的擁抱讓她遲遲尋不見蹤影的睡意朦朧滋生。
她沒有回答林山倦的話,但安靜的側臥表示她這樣就可以睡得著。
半晌,才回答林山倦的“睡不著嗎”。
“有點。”她說。
林山倦安靜幾秒,像是在即將睡過去,和“保持清醒哄祁照眠一起睡”之間徘徊。
“我可以給你講故事,或者唱歌,你要聽嗎。”
唱歌?林山倦還會唱戲?
祁照眠聽不懂,反而生出好奇:“那你唱來聽聽。”
林山倦在腦中搜索一秒,便慢吞吞開口。
“我怕來不及……”
“我要抱著你……”
“直到感覺你的皺紋……”
“有了歲月的痕跡……”
祁照眠被這樣直白的歌詞臊得麵紅耳赤,下意識握住林山倦攔在她小腹的手:“你……你怎麼唱這些?不知羞恥!”
林山倦低聲笑起來,尾音撩動著祁照眠的耳尖,輕易就紅了。
“這又不是什麼太露骨的歌,殿下反應是不是有點大?”
祁照眠從來沒聽過這麼直白的歌詞,什麼“我要抱著你”?還怕來不及?
她現在不就是在抱著?
但林山倦卻說這程度還好,難不成後頭要好些?
“……那,你繼續唱吧。”
林山倦無奈,蹭蹭她的頭發,繼續唱後麵的部分。
“……讓我們形影不離。”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記,隻是不願意,失去你的消息……”
林山倦的嗓音並不柔美,跟禦姐音更是完全搭不上邊,但彆具一種潺潺山溪的清澈,很有辨識度,叫人輕易就能聽出獨屬於她的性感。
後邊的歌詞顯然要好很多,但字字都被林山倦咬得清楚,祁照眠越聽越覺得心跳如擂鼓。
她忽然打斷林山倦:“‘全獅接’是什麼意思?”
林山倦被她逗笑,腹部的顫動被祁照眠感知到,意識到她在笑自己,有一點惱。
好在林山倦解釋的夠快:“那三個字叫做‘全世界’,就是……所有所有的人,靖國、南蠻……所有所有的地方都加起來,所有所有人,所有花鳥蟲魚,樹木走獸,飛禽,全都加起來。”
這麼多這麼多都可以放棄,也要珍惜我。
這麼多這麼多都可以忘記,也要記得我。
祁照眠心跳斐然——一直以來,被她刻意忽略的,實則迫切需要的,不就是這樣的堅定選擇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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