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書記，牛廠長，其實，我這次來，可不是好事，而是來興師問罪的？”秦立深吸了一口煙，然後，整個臉都黑了下來。
“哦，秦書記，我們合作之前，並沒有打過任何交道，也不會存在什麼仇怨。我們合作之後，第一批特種鋼估計還沒有到紅星機械廠，價格都是我們之前協商好的。而且，給紅星機械廠的，絕對最是最優質的特種鋼，我們知道其中的輕重。隻是不知道秦書記，又是什麼原因，來興師問罪呢？”
車文昊語氣明顯有些不喜。
牛剛也麵色不善的看著秦立。
論職級，他們相差不大，論年齡，他們兩個要比秦立大上不少。秦立在他們兩個麵前，如此說話，就有些年輕氣盛，恃寵而驕了。
“昨天，我紅星機械廠押運特種鋼的押運隊員，在安春路段，路霸劫匪的襲擊。路霸劫匪手上武器精良，光歪把子就有三挺，而且，有組織有紀律，車書記，牛廠長，你們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嗎？”
“而且，線路是你們臨時更改的，我這邊隻有押運隊長一個人知道，而，保城鋼鐵這邊呢，有幾個人知道，我們就不清楚了。”
“安春路段是什麼情況，車書記和牛廠也應該清楚，如果不是保城鋼廠這邊有人將路線泄密出去，我們機械廠的押動隊會在安春路段遇襲。”
“我們大家都是聰明人，也不用在路霸劫匪身上做文章。更何況，那些路霸劫匪都已經被我們紅星機械廠保衛科活捉了，審訊出來，也隻是時間問題。”
“但是，我不想車書記和牛廠長，至今還蒙在鼓裡，軍警處來保城鋼鐵抓人的時候，你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恐怕冶金部那邊也不好交待吧。”
秦立淡淡地說道。
忽地一下，車文昊和牛剛同時站了起來了。聲音顫抖著，問道：“秦書記，您，您說的是真的。”
如果秦立說的是真的，軍警處來抓人的時候，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麼，兩個人的責任可真的就大了。
不要說再往上前進一步了，就算是能夠保住現在的位置，都已經不錯了。
這讓他們如何不膽戰心驚。
“兩位，你們覺得，我是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人嗎？我剛才，給大家說過，我是去四九城的，如果不是覺得兩位都是正直的領導，而且，你們估計現在也被蒙在鼓裡，我便直接上報四九城軍警處了。”
秦立冷冷地說道。
“可是，秦書記，我們商議路線的時候，知道的人，隻有我，牛廠長，還有賀蘭衛武隊長，再沒有第四個人知道啊。”
車文昊急忙說道。
這案子，秦立說的對，任誰一想，都知道會牽扯到敵特的。隻要牽扯到敵特，不管你職位大小，身份高低，根本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直接審查隔離。就算是最後，什麼都沒有查到，最終也往往會邊緣化。
在官場上摸打滾爬的人，沒有一個不對此諱莫如深的。
“不對，還有第四個人知道。”這時，牛剛沉聲說道。
“誰，還有誰知道？”車文昊急忙問道。
“魏子江。”牛剛一字一頓地說道。
車文昊如遭雷擊。
要知道，魏子江可是他的秘書，如果路線是魏子江泄露出去的，也和他脫不了乾係，而且，現在看來，魏子江還真的是嫌疑最大。
“因為這批特種鋼，是我國第一次生產，而且也是第一次投入使用。所以，我們也非常謹慎。更何況，這是保密項目，我們也怕被敵特發現端倪，於是便和賀蘭隊商議，更改了動輸路線。”
“我，車書記，和賀蘭隊長就是在這個辦公室商議的，我們當時，聲音很小，就算是隔牆有耳，他們也不一定能聽清。”
“唯獨在我們商議的時候，魏子江進來倒過一次水。當時，車書還訓斥了他。除了魏子江，不會再有第五個人知道這次的運輸線路了。”
牛剛堅定的說道。
“這魏子江和宮副廠長有沒有關係？”秦立突然問道。
車文昊和牛剛兩人震驚的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看向秦立：“我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關係，他們在廠裡基本上沒有什麼交流，不過，秦書記這樣一問，我們便明白了很多事情，魏子江和宮副廠長肯定有關係，隻是我們兩個都很好奇，秦書記您來了隻不過兩三個小時，怎麼會發現這點的？”
“通過你們的談話，以及我自己的觀察猜想的。聽你們這樣一說，這動輸路線，百分百是從魏子江那裡泄露出去的。而且，他和宮副廠長一定有聯係。因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宮副廠長便試探過我，問我這一路風光怎麼樣？所以，我當時就有些懷疑他了。”
秦立掏出一盒特供煙，給車文昊和牛剛每人散了一支。
車文昊和牛剛看到秦立手中的特供煙，雙眼一眯，難免又是一番震驚。
特供煙，隻有中樞的那幾個巨頭才有資格分配。無論你通過什麼渠道，能拿到特供煙，這本身就是一種能量的表現。
看秦立那種隨意又毫不心疼的模樣，車文昊和牛剛知道，秦立手頭的特供煙不在少數。同時也震驚於秦立的能量。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讓保衛處的人，將魏子江先控製起來，並傳出風去，然後，再派人盯死了宮副廠長。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還有，我建議你們安排人對他們的住處，或者辦公室，搜查一下。或許，現在，特種鋼生產的工藝流程資料，已經被他們收集了呢？”
這時，秦立提醒道。
“不錯，這也是很重要的環節。”車文昊點了點頭道。
既然商議定了，車文昊怕遲則生變，立馬打電話叫保衛處處長馬百騰，帶兩名保衛處的同誌來辦公室一趟。
馬百騰接到車文昊的電話，沒敢怠慢，馬上點了兩個人，快速朝著車文昊的辦室跑去。
而，這一切，都被站在窗前的宮副廠長看了個正著。
宮副廠長略一沉思，便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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