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我當然不會恨你。”
侯夫人的老眼流露出些許神采。
但緊接著,寧君說道。
“畢竟你是個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
“侯府的當家權利不在你手裡,你也不敢去過問錢財的流向,甚至沒有那個膽子調查,將錯就錯把日子過下去了就得了。”
寧君冷眼看著侯夫人。
“反正你有兩個兒子傍身,在侯府的地位穩若泰山,何必為了一個不相乾的女兒而破壞和諧的家庭呢?”
“但你我身上流淌著相同的血脈,我不會棄你於不顧,讓你死個明白。”
侯夫人渾濁的老眼流下熱淚。
“柳絮啊,我的柳絮。”
“我的兒啊......是我對不起你......”
寧君將一個木製輪椅從角落中緩慢地推了出來。
這是琴氏得知侯夫人不能起身後,專門為她定製的木輪椅。
侯府人人誇琴氏心善,心胸寬廣。
卻不知琴氏抽走了侯夫人的服侍丫鬟,木輪椅就在眼前,可沒人扶侯夫人起身,除非侯夫人願意爬著過去。
平日吃飯也是琴氏那邊的人往侯夫人嘴巴裡塞入搜飯,態度還相當惡劣。
“琴氏的權利來源於安寧侯,你的慘狀安寧侯不僅清楚,而且還默許了。”
“可如今你還是相信安寧侯會回來看你一眼。”寧君一笑,她推著侯夫人來到了偏院之中。
偏院與安寧侯也有一段淵源。
早些年。
安寧侯想恢複祖先榮光,學醫學了個配方。
恰逢一家族裡的庶弟生了病。庶弟不太老實,一心想往上爬,自然是觸碰了老祖宗定下的規矩。
那安寧侯便抓了藥給庶弟,庶弟不知情地喝了下去。
哪知第二天那庶弟吃了安寧侯的藥後,渾身起紅疹,青筋暴起。
安寧侯大驚失色,卻默不作聲。
便將庶弟甩到偏院中,對外宣稱庶弟回家探親,實際上是觀摩自己藥效到底能折磨人到什麼時候。
沒藥到人,卻醫死了人。
而如今,處在這偏院之中,也輪到了安寧侯。
除了安寧侯之外還有琴氏和楊順意。
安寧侯的狀況並不佳,要是受傷的眼球再不摘除,另一隻眼睛會跟著廢掉。
楊順意由於吸入了這世間最頂級的“迷藥”,麵色發白腳步虛浮,精神有些許恍惚。
唯一還算完好的就隻有懷著孕的琴氏。
她神色恍惚,似乎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寧君把侯夫人安置在偏遠的門外。
侯夫人隻剩下一刻鐘的生機,沒有力氣推動木輪椅,能提起精神來還是藥物的作用。
內力早已腐朽,生機丹副作用還沒有發作侯夫人就得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