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一滴毒汁從上顎蔓延到整個口腔，許日升的神色才終於放鬆。
體內翻江倒海，感覺所有內臟都攪在一起。
許日升盯著烏今越，直到雙唇無力再緊閉，內臟碎片嘔出後。
周圍正在提取他記憶，但一無所獲的魔法師族人才感知到他的生命體征正在快速下降。
狄清掰開他的嘴，看著他血糊糊的齒舌。
她連忙轉頭朝正在和阿瑞斯首領談話的狄儀喊道。
“大魔導師……”
不等話說完，狄清就感覺到了她捏著許日升下巴的左手一沉。
一看，竟然已經沒了氣息。
因為道具禁錮著他的身體，他連閉上眼睛都做不到，散開的瞳孔直勾勾的看著烏今越。
看著許日升口腔裡遍布的黑色痕跡，細細密密的。
就像用直尺和圓珠筆劃過似的，黑色的線條極其平整。
已經將巫芝芝給的手劄都背熟的烏今越一下子看出來。
這是霧蛛毒囊的效果。
這個魔法師幼崽在開始這次鬼族抓她的行動前，恐怕就含著這顆霧蛛毒囊了。
狄清隔著衣服用手背按了一下他的腹部，柔軟的好似一顆水球。
他的內臟已經被霧蛛毒囊腐蝕成漿。
這種痛苦居然一聲不吭？
狄清一時間有些頭皮發麻。
與此同時另一邊，比“抓捕烏今越到宕浮大陸行動失敗”這個消息更早傳到鬼族駐紮地的，是許月恒內心的感知。
他們曾經共用一個身體二十多年，早已能感知對方的喜怒哀樂，生死福禍。
他的弟弟沒了。
這是許月恒在感知不到許日升與他相連的意識時，充斥整個腦海的想法。
即使附身在赤莧鬼的軀乾上，他卻依然感受到了頭重腳輕，意識模糊。
他和弟弟才分開多久？
不是說好讓鬼族去對付烏今越和她身邊的異獸異植，讓他不要在前頭嗎？
一直到負責通傳消息的赤莧鬼來到他所在的洞穴內，將“魔法師首領和阿瑞斯首領殺死魔法師幼崽”的消息告知他後，許月恒才猛的驚醒。
聽著赤莧鬼不斷和他講述魔法師幼崽的死因，以及這次行動為什麼會失敗。
背脊已經完全彎下去的許月恒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聽著。
“燭鬼鏡讓……讓我……問你，接下來該怎麼做？”
赤莧鬼枯樹枝纏繞的身體沒有五官，但許月恒分明感覺到了，它正在觀察他的表情和動作。
鬼族想知道他在聽到弟弟死亡後會做什麼。
更想知道他麵對將許日升帶走，參與抓捕烏今越行動的鬼族，以及其他種族是什麼態度。
“……弟弟的屍體呢？帶的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