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色陰沉沉,綿綿細雨不絕,加之前日遇害之事,街上都少了走動的百姓。
馬車停在一棟閣樓前,車上的人撐傘走下,前方的大門是敞開的,無人迎接。
楚嫆等人進去,偌大的內堂很是空蕩,這時二樓處快速走來一小廝迎客。
芙覽閣原先是做典當買賣的場所,日日都會有富家子弟前來,今時應該被包樓清空了。
正當覺著空蕩安靜時,二樓突然傳來一道敲銅器的聲響。
踏上最後一級台階時,恰好看見一抹寒光飛速在眼前一晃而過。
頃刻間,血濺當場,啪嗒一聲滾落在地板上。
楚嫆止步,來時想過無數種可能,但真當來到這,眼前的情景還是超出了意料,秀眉不由得微蹙起。
前方正舉行著一場拍賣會,台上被捆綁著好幾個衣著官服的男子,而底下的桌子擺滿酒菜,一人靜坐主位,仿佛在欣賞,又或是……主導殺戮。
斬殺掉第一個,旁邊被捆綁的幾名男子嚇得膽子都破了,拚命掙紮嘴巴被死死堵著,支支吾吾地喊不出一句話。
其中幾個瞥見了她的到來,眼裡霎時一亮,仿佛看到救世主般,伸直脖子朝著她那個方向。
楚嫆暗暗咬牙,抬腳走過去。
來到身側時,坐著的尉遲晏緩緩偏過頭,對她揚唇一笑,"來遲了一刻。"
有意提醒著,話裡像是強調剛剛被殺的那人都是因她而死。
三年後的第一次正式會麵,一到就來了個下馬威。
眼前這人變了許多,麵容雖帶笑,黝黑的眼眸卻帶著沉沉的煞意,仿佛徹底擺脫隱忍,不再掩飾內心的陰暗嗜血。
外頭滿大街都是巡邏的侍衛兵,而他卻在最繁盛的街區閣樓裡,肆無忌憚地殺人。
那股猖狂囂張的氣焰,竟變得更強盛。
儼然不如從前那麼容易對付了。
她神情淡漠,睨視一眼便找空位入座,正欲坐到他對麵,尉遲晏卻又開口道:"慢著,彆坐那。"
楚嫆看過來,他笑容滿麵地解釋:"那離台子比較近,等會血會濺到你身上的。"
"我們的殿下千金之軀,怎可染汙血?"
此言一出,被捆著的幾人又立馬掙紮,害怕下一個會輪到自己。
尉遲晏笑眼彎彎注視著,說完後已有小廝抬著一把椅子放到旁邊。
見她許久不動身,他慢悠悠地為自己倒了杯酒,幽幽吩咐道:"繼續。"
言罷,台上的蒙克眼神示意持屠刀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