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嫆迎上他炙熱的目光,緩緩抬手……
倏然一把推開他!
尉遲晏冷不丁挨這一下,半個身子後仰,穩坐好時有些許慌亂和茫然。
她神色嚴肅,清醒得很,"既已說定,那就立刻行動。"
"這金幣流落民間,即使有些年頭,但鑄造終歸要時間與財力,單憑他呼爾穆絕非能在短時間內製出。"
"還有離這百餘裡的寧、複兩州,在蕭崮等人的口供中亦有出現。"
"呼爾穆明知金幣暴露,卻還敢躲到這,那就說明他背後有人替其遮掩兜底。"
"手都能伸到京城,那這區區州地,豈不是……"
尉遲晏輕笑,後倚靠著車廂,收起不正經的姿態,一臉淡定,"不必心急。"
"你的好皇弟已下旨明令禁止,再加上派官徹查,這金幣流通是絕不可能了。"
"此舉還會讓那些狗官畏怯收斂鋒芒,在這風口浪尖上,與異族人的勾結勢必會變得謹慎。"
"這雲國地大天廣,除非呼爾穆有通天遁地的本領,否則是絕不可能在短時間逃脫。"
話一頓,看向她提醒著:"現如今在你的地盤,想抓人還不是張個嘴的功夫。"
"我都不慌,你急什麼?"
楚嫆秀眉微蹙,有氣無處撒,抬腳一踹他的小腿,"本宮原以為你是個雷霆果斷的,誰知又讓人逃了!"
任她如何無理的抱怨,尉遲晏不惱反笑,心裡跟吃了蜜似的,"呼爾穆的狗命挺值的。"
"那屆時抓到,我就勉為其難隻取頭顱,剩下的你帶回去交差。"
楚嫆沒接話,眸光稍轉動,暗自早有打算。
馬車駛向大宅子,繞遠路到後院,下車後他攬著她的腰身,輕功躍過圍牆。
各宅院都有輪流守著的侍衛,兩人隻得偷偷摸摸的,一路繞開看守,越過最後一道高牆,來到寢屋的西麵窗邊。
尉遲晏支起窗後半蹲下,楚嫆提裙腳踏著他的膝腿,站到了窗欄,好在並不算高,縱身往裡一跳。
站穩腳跟就欲把窗戶放下,豈料他忽然按住自己的手。
楚嫆疑惑,"還有何事?"
裡室沒點燈,僅是正門屋簷的燈籠在照亮,房屋側邊隱隱可見明,視線不算清晰,清亮的晚風似有似無,庭院深深,寂寂無聲,唯獨他心聲不靜。
尉遲晏到現在心裡都沒有平複,看著眼前人從冷眼相向到現在的不排斥,事到如今仍有些不敢置信,跟夢一樣。
楚嫆見他半天都不說話,沒好氣地抽回手,"時辰不早了,快走。"
他雙手撐著窗邊,笑嗬嗬地注視著她,"殿下,你要不打我一下,否則我總覺著不真實。"
楚嫆真是怕了他,警告道:"你再不走本宮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