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今夜雲稀月明,四周一片靜寂,幽長昏暗的牢道,裡頭的幾名獄卒昏睡得不省人事。
忽然此時,外邊傳來一道輕緩細微的腳步聲,步步靠近。
牢道一出,進入燭光照耀範圍內,來人一襲黑衣長袍,麵容被寬大的黑帽遮掩,有目的性地拐進左側儘頭的一間牢房。
來到牢房前,取鑰匙開鏈上的鎖頭,鐵器相碰的響聲,驚動了草席上睡著的人。
陸黔剛坐起身,牢門隨之被打開。
"你…是何人?"他警惕地問。
黑衣人不語,朝他丟了枚銅鑰匙。
陸黔一臉狐疑,撿起時發現正好是能開手銬腳鏈的,但沒有貿然立刻解開,依舊很是謹慎提防地看過去。
黑衣人抬手扯下了帽子,露出真容的刹那,陸黔瞪大雙眼,驚得都結巴了:
"你、你不是死了嗎!?"
外邊的燭光映射進來,男子的臉半明半暗,還有那抹狡黠陰鷙的冷笑,幽幽滲寒。
陸黔手腳的鏈子麻溜地解開,跟在對方身後,路過那幾個獄卒時,不免斂聲屏氣,小心翼翼地走。
直至出了大牢,一輛馬車停在麵前。
陸黔沒有猶豫地跟著一起踏進去,隨後車子緩緩開始行駛。
自從金幣之事解決,城內重新恢複了往常,夜禁時辰不許人員走動,又鑒於這會子是半夜,故而街上沒人也無巡邏的侍衛隊。
車走了好一會,陸黔仍有些不放心地詢問:"就這樣離開,明日一早他們發現勢必會全城通緝。"
"你真處理好了後路?"
對方倚靠著車壁,一言不發。
陸黔惱怒,連名帶姓斥罵:"徐閆!老子問你話,你裝什麼聾子!"
他緩緩睜開眼睨視,"明日一早京城的人就會抵達,想活命就乖乖閉嘴。"
"若不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我會鋌而走險來救你?"
陸黔氣不打一處來,"你還好意思說!"
"跟那個異族女人串通一氣,還惹上什麼呼爾穆,現在全都遭了殃!"
"幸虧老子在祁嵊州還有點積蓄,為的就是以防萬一被揭穿。"
徐閆冷笑,"金錢也得有命花才行,事到如今,你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你出錢,我出力,用不了多久就能東山再起。"
聽到這,陸黔不禁疑惑和好奇,"這際州可大著呢,楚嫆雖為一介女流,手段卻十分高明,更何況她手底下那批暗衛可是出了名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