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錢紛飛飄碧葉,銘旌搖搖引魂歸。
長安董府路上,青石板路蜿蜒如蛇,碎銀般的雨珠密密麻麻地斜織著,打濕了棺槨上斑駁的朱漆,也浸透了牛輔手中顫巍巍的白幡。
由於董卓死了,董家中男丁隻剩一個董璜還在路上,所以李儒建議不如由牛輔代替孝子,將董卓和董老夫的遺體,送回老家隴西郡臨洮縣。
對於李儒這個提議,牛輔的人都認為不錯,不過還需要劉辯點頭才行。這樣一做就需要董白去找劉辯了,畢竟估計李儒去,就是找罵。
就這樣董白在白天剛回董家,夜裡又找上劉辯,說明來意後。劉辯倒是沒有反對,不過趁勢提出了幾個關於大長腿的體位,第二天才讓董白回到董府。
李儒撒著紙錢在風裡翻飛,沾了雨水便簌簌墜落,像是被扯斷的魂靈,跌進路邊叢生的艾草裡。
在前麵引路的牛輔,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雨水,又看了地上隨風飄散的紙錢,對著李儒輕聲嘀咕。
“今天聽說也是鄭玄離開長安的日子,我想那邊應該很是熱鬨。想當初嶽父……”
“好了,不要再說了。現在對我們董家也是挺好的,低調點,也沒有什麼不對!”李儒又抓一把紙錢撒向空中,輕聲回應牛輔。
“可是……唉……”
牛輔說到這裡,還是不說了,畢竟他們董卓一脈,能活著就已經是天威浩蕩了。
接著牛輔轉頭看了看,在女眷之中一身孝服,臉色憔悴的董白,又盯在她的肚子上,看了一會,隨即內心思考。
“也不知道,白兒這肚子什麼時候,有反應。咱們董家可就靠白兒能生下一個皇子了!”
其實也不怪牛輔會有些不滿,畢竟他們董府喪事,這朝中的大臣可是一個也沒有來。以前那些依附過董卓的,加上唯一一個在長安的李儒還是做的是錦衣衛都差事,而其餘涼州派係的將領,都被劉辯調到外麵了。這讓朝中的士族大臣誰想,和你們董家來往。
不過李儒對這些也不在乎,他可是連靈堂都沒有擺,就帶著董卓的棺槨,想離開長安。至於選在今天也是想借用鄭玄的喪事,減少朝中一些官員不必要的關注。
“送將軍!”
“送將軍!”
一聲聲,如洪鐘般震耳欲聾,每一個音節都充滿力量與爆發力的聲音傳入牛輔和李儒的耳朵中。
定睛一看原來是昔日的飛熊軍,此時正滿身甲胄的出現在官道兩側,給正要離開的董卓送行。
牛輔眼眶有些濕潤,語氣哀痛:“兄弟們,真不愧是嶽父的好部下,夠意思!”
路邊一側飛熊軍現任統領許定,一身素衣對著棺槨拱手示意,並沒有說什麼。
許定的內心此時有些苦悶,他是完全不想來,但他現在是飛熊軍的統領,三千飛熊軍都去了,他又不能攔著,也隻能跟著過來,不然他這個統領以後估計不好乾。
讓李儒沒有想到的是,蔡邕和賈詡的長子賈穆也來到這裡,為董卓送行。許定,賈穆出現有些合理,就是這個蔡邕他來乾什麼。
蔡邕沒有管李儒和牛輔,而是對著董卓的棺槨拱手,三拜之後,就轉身離開。
許定,賈穆在看到蔡邕離開後,也是有樣學樣的,學著動作,離開此地。
和董家這邊冷清的不同,鄭玄棺槨離開長安,那就太熱鬨了。畢竟光是鄭玄的靈堂,就擺了七天,所以今天的蒙蒙細雨,並不能阻擋住前來送行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