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拍了拍她的手。
“哪裡有什麼應該不應該?儘責與儘心是兩碼事,我都看在眼裡的。
晚姐兒,多謝你。”
“母親您真的客氣了,如今我這身份已經起了變化。論公我是皇後,論私我是兒媳。操持父皇母後的這最後一程,確實都該是我應儘的本分。”
江晚從來都是個腦子特彆清楚的人,在什麼位置上就該乾什麼事情,這點也讓容妃特彆的放心。能扶起來的人隻需要三兩句點撥相助即可,不會總讓旁人操心勞神的。
“你也彆操心國喪之後如何安置宮裡的太妃們,我都已經幫你問妥了。
她們都決定不留在宮中養老。
賢妃說要隨老五去封地,良妃成妃和妃她們也想日後跟著公主們出宮去。
所以晚姐兒,我就托大過來幫她們打聽打聽。看到時候能不能讓老四那邊提早撥下公主府,也好讓太妃們早些得以安置。”
容妃娘娘確實是一位極會疼愛小輩的長輩,像這種新皇後不好出麵翹明的事情,她直接就攬下來幫著解決了。
江晚便感激的反握了一下對方的手。
“多謝母親相助!
這兩日我還真頭疼過這個問題,畢竟咱們這新朝初開,很多事情都沒有舊例可循。
我翻看了一下前朝史書,總覺得前朝那種讓太妃們去寺廟帶發修行替國祈福的安置手段不大好,正想找皇上說道說道,結果您現在就幫著把事情理順了。
母親,多謝您心疼我。”
容妃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肚子,憔悴的神色也掩不住眼底的慈愛。
“謝什麼?你一個小輩有很多話不好說,我能說為何不幫你說呢?你啊,忙完這段之後就安心的好好養一些時日。守國孝日子清苦難捱,彆虧了自己和孩子才是。”
“哎,知道了。”
婆媳二人坐在一處小聲交談,長輩說小輩聽,傳授的都是經驗。
前朝後宮都梳理通順了之後,三日哭靈結束又哀悼了整整二十七日,才在所有人的痛哭流涕中將先帝先後棺槨送入皇陵。
一代開國帝後,就此徹底隱入史冊之中。
而那位最具爭議的儲君殿下,則是在李家兄弟們的據理力爭加胡攪蠻纏中,終於成功讓滿朝文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以不將他除名,也可以不廢黜他的尊號。但是他的發妻畢竟是德行有虧之人,無論如何那宋氏也不能再繼續頂著太子妃的名頭,留在李氏皇族的玉碟上!
若是弑君之人都可享受日後的皇族子孫供奉,那以後弑君之輩還不得層出不窮啊?
於是李元修行使了長兄的權力大筆一揮,將宋氏從李硯修的名字旁邊一筆勾去。
小心眼的李呈修直接命人把那惡婦的棺材刨出來,拉到城外偏僻之地埋了。雖然他恨極了姓宋的,可是也乾不出來挖墳鞭屍的事兒。隻不過就是把那塊風水寶地騰出來,又把他那太子哥給埋了進去。
無論李硯修生前乾過多麼糊塗的事情,總歸死者為大,如今人死債消。他們現在能想到的,也多是從小到大那些點點滴滴的兄弟之情。
埋完了爹娘埋哥哥,李呈修這段時間哭的都不能看了。
兄弟幾個走進乾元殿,李元修歎息著抬了抬手把宮人們全部遣退,又指揮跟在自己身後的李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