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你趕緊去令國公府接人去吧。”
“是,奴才這就去!”
規矩的衝帝後施了一禮,李大總管弓身退行幾步,然後扭頭就走。沒有廢話的多說一個字,即使如今的皇帝和他的舊主子太子殿下,在性格上天南地北相去甚遠,可他也非常努力的想適應好。
畢竟當初,主子饒了他這條賤命不是?沒有讓下人陪葬,就已經是開了天恩。更遑論現在又把他拎了回來改名委以重任,真的不敢再奢求更多了。
江晚從窗扉處往外頭看了看,那道迅速遠去的背影讓她皺起了眉。
“你怎麼想起來把這人撈出來用了?”
“有什麼不妥嗎?”
已經起身坐在一邊的李呈修,也從窗戶裡看見了快步離去的人,他的臉上浮上疑惑。
“李進忠是我哥一手用出來的,以前我就知道這人很有幾分能耐,要不然我哥也不可能賜他李姓。”
“不是說不妥,這人確實是個聰明人又很會察言觀色。但是他以前是跟著你哥的,現在你把他提到了身邊來,你自己覺得怎麼樣?”
“還行。”
李呈修點了點頭。
“你也說了他是個聰明人,現在這情況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其實本來我都不想弄個太監在身邊跟著,你說我帶著李鬆這麼多年都挺好的,何必非得多個人跟在後頭?
但是那些大臣就總是說這個與理不合那個與理不合,我自己開的朝會我自己吆喝一聲退朝,這有啥問題?”
江晚沒說話,由著他吐槽宣泄憋悶的情緒。
“我一直覺得養太監這種事情才是真正的與理不合,不就是在朝會上尖著嗓子喊幾聲嗎?明明這活兒我也能乾,可是他們就非不讓啊!
你說我總不能為了省點月銀,就把李鬆給弄到淨身房噶了吧?
好歹他也從小跟我跟到大,他家還指著他傳宗接代呢。這一天天糟心的事情太多了……”
“瞎扯完了沒有?”
“沒有!朝堂上那些人還一天到晚覺得我奇葩,我還覺得他們一個個都可不正常了!不過媳婦兒你想說啥就說唄,我聽著呢。”
江晚習慣性的扭頭看看外麵,隻有自家的貼身二秘紅袖正守在門外聽差遣,其他人都離得比較遠,她才轉回頭來用非常嚴肅的口吻詢問。
“這李進忠當初可是和東宮女眷孩子們一起出宮的,現在你把他給弄回來了,那東宮妾妃和你哥的那三個孩子,你是怎麼安置了?”
提起自己的太子哥,李呈修也整個人身上氣息一換。眼底的那些情緒說不上是思念還是怨恨,但是難過是肯定的。
他的聲音也低,帶著一些沉重。
“周良娣和李峋李響都死了。”
“怎麼回事?”
江晚心裡一驚,伸手抓住丈夫的胳膊,聲音裡有些不相信。
“你哥他應該不會這麼狠吧?”
李硯修當初若是能下得了這個狠心,也不可能繞不過心裡那個坎,從而逼死了他自己。
那人看著心性涼薄,實際上卻是個格外重情的性子。
他對宋紫櫻的恨是真的,可是同樣他對宋紫櫻的愛也不是假的!正是因為太愛又太恨,才會鑽進了牛角尖走上絕路。
“不是,你想哪兒去了?”
搖搖頭,又歎了口氣。
“我爹活著的時候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虎毒不食子。我哥就算再恨宋家人,他也不可能對他親兒子下殺手的。
李峋雖然是那毒婦生的沒錯,可那也是我老李家的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