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娘,你…”
“錢家郎君又屈尊降貴到榷鹽司來巡視,怎麼不遣人提前到府衙去知會本官一聲呢?”
接到女兒加急送到府衙的消息後,鄧同知腳下生風的往這邊跑,剛進大門就聽到這廝竟然敢直呼他那彪悍夫人的閨名,氣的鄧大人臉上掛出了冷笑來。
錢崇禮心中暗罵數聲,扭過頭去依舊一派君子風範的抬手行禮,與來人客氣寒暄。
“鄧世叔,錢某如今隻是一介白身,如何好隨意往府衙遞消息擾您公務?還請世叔莫要羞煞錢某了。”
哼,虧你還掛念著世家的那點子麵皮呢!若真是這麼要臉,你好意思跑東陵府來攪和?
鄧同知喘息數口平穩呼吸,從容不迫的邁著四方步,一邊往妻女那邊走一邊語帶譏諷笑音的搭腔。
“知府大人確實公務繁忙,可本官是個沒什麼正經差事的,很有些空閒能陪你在這府城裡外走上幾遭。
你我兩家總歸祖上是有些交情在的,雖說年月久遠已不常走動,可也著實用不著與我如此見外不是?”
老男人就是老奸巨猾,明知道對方是個什麼貨色,還能這麼出聲周旋。
呸,虛偽!
這一對男的都不是啥好東西!
趙攸妍撇撇嘴,然後她就看見疾步竄到麵前來的老東西,伸出手企圖搶走自己的菜刀。
她氣的直瞪眼。
老東西,你乾啥?
你說本官做甚?
鄧橫麵無表情的緊緊盯著妻子的眼睛,裡麵的意思非常明顯。
把刀給我!
憑什麼給你?
我替你收著。
用不著!
夫妻二人來回拉扯了兩下,熟知自家繼母和親爹不咋對付的鄧琳琅,趕緊上前一步小聲勸道。
“母親,姓錢的看咱家熱鬨呢!”
趙攸妍迅速放手,眼瞅著自己最趁手的武器消失在丈夫那寬大的袍袖之間,她不甘心的瞪了一眼。又轉過臉,瞪向對麵那果然在看熱鬨的狗東西。
錢崇禮笑的很有些意思。
“鄧大人與夫人真是恩愛啊,知道妍娘你過的好,我這心也就能放下了。”
“關你…”
不受激的趙攸妍剛想開口懟回去,卻被丈夫橫移一步擋在了身後。
“本官知道錢家郎君平日閒來無事,這心難免操的就有點寬。不過我夫婦二人好歹也是長輩,你如此不知禮數意欲何為?
錢氏乃傳世大族,迄今為止聽聞都是詩禮傳家。怎麼到了你這裡,本官瞧著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啊?
這無禮之舉究竟是你錢氏一族素來沽名釣譽慣了,還是你錢崇禮一個人的特立獨行,欺我鄧橫勢微?”
最後幾句話,幾乎是把錢氏家風給踩在地上羞辱,一直都笑容清淺仿若君子高潔的錢崇禮,終於變了臉色。
“還請鄧世叔,慎言!”
“那也請錢郎君,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