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陳春來帶來的十幾塊錢也輸光了。
他兩眼通紅的退到了一旁,心裡麵後悔萬分。
“要是贏十幾塊錢的時候收手就好了,這倒是好,把整個家底都輸光了。
要是我爹回來咋辦呢?還不得把我腿打斷啊!
我特麼咋這麼笨呢,看熱鬨而已,賭什麼錢啊?”
張大個子看陳春來在旁邊咬牙切齒,便笑著說道:“怎麼了春來?咋又餒了呢?這不像你的風格啊?”
陳春來道:“這回真沒錢了!”
“沒錢去借啊!你不是和塗誌明是好哥們麼,找他借去。
塗誌明可有錢了,腳上挖個瘡都能把人家底子掏空。
今兒早上我聽說昨天他還拉回來一套‘三轉一響’。
彆人家四樣東西買一樣就算是老大了不起了,他一下子拉回了三樣。
你知道一輛自行車多少錢嗎?一百多塊。
他這三樣加在一塊,不算票都有五百多塊錢。
你去借個三十五十的,還算個事兒嗎?”
“我不借錢!”陳春來說道。
一旁紅眼睛插話說,“不借錢也好辦啊!你家裡不是有‘地’麼?拿著你家裡的‘地’押啊?”
“什麼地?”陳春來糊塗道:“自留地不能轉讓。”
“我說的不是自留地”,紅眼睛賤笑道,“我說的是你屋裡荒著的那塊地”。
“反正放在你那也種不出莊稼來,不如押在上麵回本。”
陳春來怒了,徑直衝向紅眼睛,揮拳就要打。
張大個子一把拉住了他,麵露鄙夷之色道:“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動什麼手啊?你要玩不起就躲一邊兒去,彆人還玩兒呢。”
說著話,他端起了托盤走進了裡屋。
可能是進屋倉促,房門竟然沒關緊,留出來一個小縫。
陳春來正在一旁生悶氣,不經意就發現了這條門縫。
他心念一動,身子往後挪了挪,清楚看見了張大個子把那枚銅錢塞進了左麵那個茶杯底下。
陳春來的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按住激動退到了一邊。
不多時張大個子推門出來了,把托盤放在了賭桌上。
“押一賠三,多押多賠,少押少賠,有錢押錢,有物押物,買定離手。”
眾人紛紛把錢押了上去,一塊兩塊、三毛兩毛,有的押在右邊,有的押在中間,有的則押在了左邊。
押右邊和中間的人多,押左邊的人最少。”
張大個子按住了茶杯,大聲問道:“還有沒有押的了,要是沒有的話,我可就開了啊!”
“等一等!”
一個乾澀的聲音突然響起,眾人看去,原來是陳春來。
“我還要押!”
“你不是沒錢了嗎?”
“我押我的老婆還有房子……”
郭諞子上前相勸,沒勸住,被推到了一邊。
紅眼睛做保,雙方簽訂了保證書。
陳春來的老婆李秋菊被做價二十塊錢,成了賭資。
之後,陳春來毫不猶豫的用保證書押了“左”。
茶杯揭開,左麵茶杯下空無一物,陳春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