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我們隊裡為了建設社會主義，新成立了一家社辦工廠——草編廠。
就是利用閒暇時間促生產，利用業餘時間編織草席。
可是我們這些農民光知道把產品生產好，卻不知道怎麼才能把這產品銷售出去。
您是軍需處長，所以我想您能不能幫忙看看，咱們軍隊是否需要草席。”
陳明頭搖的像個撥浪鼓。
“不行，不行，軍隊裡沒有這項采購需求。
對了，你們怎麼不找供銷社呢？供銷社不是統購統銷嗎？”
“供銷社也不是什麼東西都采購的，草席沒在采購清單裡麵。”
塗誌明解釋了一句，繼續道，“咱們軍營裡沒睡火炕，全都睡的是硬板床。
西北天冷啊！大冬天的零下四五十度。
我聽我一個當過兵的哥們說，他們冬天的就蓋著薄薄的被子，褥子隻有一層棉花，有時候半夜都能夠凍醒。
陳主任，軍需處軍需處，自然想的是軍人所需了。
保家衛國的軍人這麼苦，難道您不覺得應該做點兒什麼嗎？”
陳明哭笑不得，說道：“我怎麼覺得你小子像個資本主義商人似的？說話怎麼一套一套的啊？
有被子蓋，有褥子鋪，這條件就夠好的了。
‘苦不苦，想想紅軍兩萬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輩。’
當兵不是為了享受來的，當兵是為了保衛祖國保衛人民來的。
當兵的不種地不生產，吃的是老百姓種的糧食，穿的是老百姓縫的衣裳，還有啥不滿足的呢？”
塗誌明笑著道，“那也是能少吃一點兒苦是一點兒苦。
我們隊生產的草席子，全都是用芨芨草編織的。
規格全都按照軍隊的床鋪設定，厚度一公分還多。
睡在上麵，隔涼隔熱還透氣。
冬天隔涼不覺得床板冷，夏天隔熱不會長痱子……”
塗誌明說了個口乾舌燥，陳明依舊不為所動。
嗓子有點兒乾渴，心裡有點兒火氣。
瞅著一旁一言不發像個木頭人一樣的陳春來就來氣。
拿手推了他一下說道：“你爹可是草編廠的副廠長，說話說到掯勁兒上了也不知道搭個話？平常你那能耐哪兒去了？”
陳春來哪有塗誌明的從容啊，見官自覺矮三分。
不過被塗誌明懟了一下，不說話也得說話了。
“陳主任，我、我認識你們軍隊的領導！”
一句話把塗誌明氣樂了，把陳明逗笑了。
陳明問道，“哦？你認識我們軍隊的那個領導啊？”
陳春來看兩人笑，知道可能說錯話了，不過事已至此，隻能硬著頭皮繼續道：“我認識這個領導叫董存壯！是東北軍區那邊的，好像是個挺大的官兒。”
“你說誰？”陳明瞪起了眼睛。
“董、董存壯！”
“東北軍區的？”
“嗯、嗯呢！”
“當領導的？”
“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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