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山坡一路向上，有人發現了他，立即喊道：“塗廠長來了，哎，塗廠長回來了。”
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了他，每個人都是眼神熱烈，看他好像在看著一塊金磚，整得他路都有點兒不會走了。
邁著僵硬的步子到了眾人麵前，疑惑道，“各位，你們都有病嗎？”
所有人……
“我們沒病啊？”
“沒病你們堵在我家門口乾啥？”
一人遞上一小筐雞蛋，“塗廠長，我們是來走你的後門的。”
其他人也紛紛擠上前，送上手裡的各種東西。
有錢，有票，有米麵油。
“塗廠長，我們都是來走後門的。”
塗誌明？
“你們覺得我的後門有這麼寬嗎？容得下你們這麼多人走？”
“不對……我呸，都把我氣糊塗了，是誰告訴你們可以到我家走後門的？”
“是我們自己猜的！”
一人道，“我們看見劉花英也在名單上。
那丫頭嫁到彆的公社，已經不是咱們公社的人了。
她憑啥能被招進來啊？她能被招進來，肯定是走了後門了。
這廠子說話最好使的就是你了，所以我們就想著來走你的後門。
塗廠長，我嫂子今年二十八，長得貌美如花，隻比招工規定大了兩歲，正是當打之年，你收了她吧！”
“塗廠長，我大閨女在夫家天天受窩囊氣，要是能進皮革廠，那就有了底氣了。您把她也收了吧！”
“塗廠長，您收了我姑吧！”
“塗廠長，您收了我侄女吧！”
……
塗誌明一個頭兩個大，心說事情就是這樣，要是開一個小口子，那就得開個大口子，開了大口子就離崩潰不遠了。
好在他早有防備，因此心裡一點也不慌。
走到人群前麵，大聲道，“諸位靜一靜，聽我一言。”
喧鬨聲安靜了下來。
塗誌明道：“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沒五音難定六律’。
咱們廠子製訂了招工的規則，那就要嚴格遵守，差一分差一毫都不行。”
“那劉華英為啥行？”
“當然是因為她符合招工的規則了。
咱們廠招工規則上寫的清楚，有特殊技能的可以放寬標準。
劉華英同誌初中學曆，學習成績優異，能寫繪畫，正是咱們廠子急需的人才。
所以咱們廠子為他特意放寬了限製。
除了他之外，另有四十三人因為有特長的原因，被破格錄取了。”
看眾人消停了下來，塗誌明轉身打開了籬笆門。
“這回大家清楚了吧？要是清楚了就各回各家吧。
我家沒有後門可走，我守得緊著呢！”
哪知人群並未散去，一人舉手問道，“塗廠長，初中學曆也算特長嗎？”
塗誌明道，“你沒聽清我的話嗎？
我說劉花英學習成績優異，能寫繪畫。
成績優異，能寫繪畫才算特長！”